纪聿南:“明天你上学能往脸上抹点灰吗?实在不行,明天咋能不能穿个拖鞋来?再不行大少爷。”
“不能,所以我说了什么”谢熠紧追不休。
纪聿南嗯嗯啊啊,最后坦然道:“老子刚才没听,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纪聿南,纪聿南!”
一声一声的呼唤从耳边传来,静谧的人在眼前越来越模糊,一声声的呼唤将他拉扯,最后整个人好像从泥潭里被拽出来一样。
骤然睁开了眼睛。
谢熠,哥哥在,不怕啊。
兰濯看着昏倒在怀里的纪聿南,抬眸看向对面站着的温柯,语气犀利:“温老先生今年多大了?”
温柯淡淡一笑,像是没事人一样地坐下:“84岁了。”
兰濯和江年对视了一眼,一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您这么大岁数了,欺负一个小年轻,合适吗?”
兰濯招呼着身侧的人想要将纪聿南抬出去,却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他妈的84岁了,还跟个傻逼一样,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大岁数了,我真想一脚把你踹飞,大不了你起诉我,把我关拘留所。”
纪聿南从地上爬起来,脚步差点一晃又摔倒,扶着一侧的兰濯戏谑道:“你说得挺对的。”
“学生犯错了,老师也有一样的错误,但你是个什么东西?”
纪聿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他是我的人。”
“谢熠是我的人,他或者还是去死,他自己都决定不了,得我来决定。”
纪聿南把手机打开,调出里面的每一张缴费记录,举在眼前。
“房租是我付的,无论是谢熠在沪洲别墅区的房子,还是我现在住的房子,医药费也是,你个老b登懂了吗?”
纪聿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待客厅。
暖风里,看着阳光照亮警局对面盛开的桃花,以及抽出绿叶的树枝,纪聿南长舒了一口气。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兰濯喊道:“纪聿南,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
纪聿南回头摆了摆手,“你刚才叫住我是干什么?你不是和江年在和沈确聊天?”
兰濯脸上尴尬的神情转瞬即逝。
“有事,能跟我说吗?不能的话就别说了,烦。”
兰濯在原地站着迟疑了半晌,纪聿南也懂了。
“你回去多劝劝谢熠,其实有时候没必要一直……”
这就是说不了。
纪聿南懒得听这些大道理,烦得慌,挥了挥手:“走了。”
窗外的阳光明媚,医院有一棵树长得又高又壮,舒展地生长,枝叶繁茂。
“谢熠,你想不想喝点水?”小护士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谢熠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