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现在应该是有点问题的,她竟然可以面无表情且情绪毫无波动的一条条读完这些消息。她自然是相信朝颜的,她知道,也能够理解,这一切也本就是她希望的那样。不是朝颜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的问题,她现在好像又没法感知情感了,不知道该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该回朝颜什么信息。她又看了看手腕上之前画上去的牵牛花,好像有点晕开了,还是需要去纹身。其实她差点拿的是水果刀,但在那零点几秒内,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她送给朝颜的项链。最后那一刻调转了方向,拿起的是那支她填写自测表的笔。
之后的事她就记不得了,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手腕那里就有一个抽象的图案了。覆盖在了原本的白痕上,她莫名觉得那就是一朵牵牛花,刚刚盛开的那种。
小孩子
手机突然开始振动,吓得她差点丢掉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写的是朝颜。她有点害怕接她的电话,怕被朝颜听出什么异样来,铃声让她莫名觉得厌烦,但她又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她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自己则盘腿坐了下来。铃声像是倒计时,催促着她接听电话。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划开了接听键,趴在茶几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电话那边传来朝颜的声音:“安安,你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没接电话?我现在被纭姐看着不能去找你,网络上的声明你不要信,也不要看那些人的评论。安安,你有在听吗?在听的话你就发出一点声音就好,不一定非要说话,让我知道你有在听。”
看来是已经被猜到了,毕竟朝颜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段时间她在吃的药是精神方面的。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这件事,但心中都清楚。她缓缓地敲了敲茶几。
“安安在听就好。你不用说话,就这样放着听我给你说就好。纭姐说这段时间我们不可以会面了。她查出爆料我俩在国外聚餐的正是凤于飞,昨天她的合约到期没再续约,跳槽到了我们对家的公司,所以她想要临走之前搞我一下。我现在比较怕那天她可能有录音等着之后放实锤,毕竟当时我可是直接承认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要是音频放出去,那可就是光速打脸了……”
“可以和她谈判,她曾经有很严重的表演型人格障碍,就算治愈了也会有记录,没治愈那就更好了。还有她母亲是站街小姐,你们可以往这个方向查,之后和她谈判,把录音要到手。她为了前途会妥协的,除非她想和你们公司彻底撕破脸。但我猜测她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她努力这么久才爬到这个位置,你们尽管去做好了。”
“我亲爱的辛医生终于舍得说话了?”
“……”
“之前还给我说和她不熟,结果却对她的事如数家珍。辛医生,我有理由怀疑你骗我。”
“……我没有。”辛安现在的思维其实不怎么连贯,就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她欺负你。我和她不熟,我只是以前想弄死她。后来不想了,没必要为了她犯法。她有病。我也有病……”
“安安是忘了吗?我之前也有生病的。”
“你不一样,你已经好了。”
“安安也会好起来的。你忘了吗?你说过要为了我试着放过自己的,说话不算数可不是好孩子哦。”
“我不是孩子,我今年都二十八了。”
“二十八了也要说话算数的哦。”
“哦。”
“刚刚安安的话纭姐都听见了,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了。安安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哦,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谢谢安安了。”
“……我觉得你像是在哄孩子。”
“你现在可不就是像个小孩子吗?”
“不像,我今年二十八岁了!”
“在我面前安安不用做大人的,可以做个小孩子。这样是对我的褒奖,说明安安信任我。不用再藏着那些心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知道安安不可能一下子就这样,但是你可以慢慢试着依赖我。安安之前给我说可以依赖你,但是别太依赖你。但是我想对安安说你可以一直依赖我,永远相信我。”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说过啦。去年除夕那天晚上,我问你我可以依赖你吗。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难过了好久。虽然我当时也知道你其实是不确定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是还是好难过的。”
“……那我收回,你也可以依赖我的。你不要难过。”
“那就要安安乖乖去治病了,等安安好起来我就可以依赖你了。好吗?答应我去治病,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的。在你没有好之前我都不会开工的,这是纭姐擅自发声明之后我争取来的条件。”
“你怎么会知道的,我都没有和你说过……”
“那我说了你不可以生气哦。之前杜小姐在你家那几天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今天爆料出来的时候杜小姐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的。我还特地向张医生询问了一下要怎么和你交流,她告诉我把你当成小孩子哄着就好了。”
“……”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
“不生气就好。今天有吃饭吗?不回答就是没有咯,我给你点一个外卖,必须吃!我让他送到门口,你等下自己去取,然后拍视频给我,还有你吃药的视频也拍给我。”
“我觉得你在公报私仇……”
“不明显吗?我就是在公报私仇啊。哼,你盯着我吃药那段时间小助理天天看我像看疯子一样。我就是要公报私仇,你如果不想拍视频也可以,我们换成视频聊天,我看着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