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干什么呢!”安瑞手忙脚乱地把诺拉从地上扶起来,“大晚上不睡觉,你在这跪着做什么呀。”
诺拉低头抿了抿唇:“抱歉雄主,打扰您休息了。”
安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以为这两天他跟诺拉相处的很好,甚至诺拉已经部分接受了他的观念。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压根不懂虫族文化,更不懂诺拉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诺拉带到客厅坐下。
“为什么要跪?”
诺拉双膝合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正。
“回雄主,《雌训》规定,没有得到雄主宠幸的雌奴,要在雄主卧室门口跪侍五日。”
安瑞,安瑞眼前一黑。
跪侍五日,所以诺拉的意思是,他昨天晚上已经在自己卧室门口跪了一宿,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发现,还要连着这样跪四晚。
就算是审犯人,也没有一连五天不让睡觉的道理吧。
安瑞脸上的神色变换,诺拉全看在眼里,心下更加惴惴不安。
是他哪句话说错了,惹到雄主了吗?
还没等诺拉开口,安瑞忽然站起来,蹲在了诺拉面前,抬手卷起诺拉的睡裤。
“雄主……”
诺拉眼中的惶恐快要溢出来了,他想站起来,想把安瑞扶起来,却被安瑞按住了手臂。
哪怕安瑞的力气不算大,诺拉也不敢挣扎,只是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安瑞慢慢把诺拉的裤腿卷上去,果不其然,一双膝盖已经青紫斑驳。
“疼吗?”
诺拉摇摇头:“雄主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
雌虫自愈能力极强,这点小伤,不到天明就会恢复如初。
安瑞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诺拉。
“很快就会好,所以不会疼吗?”
诺拉喉咙梗了梗。
当然不是。
雌虫恢复力强的同时,对伤痛也更加敏感,所以同样的伤口,雌虫的疼痛感回比亚雌和雄虫高上一倍。
只不过,雄虫和亚雌都默认雌虫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强,久而久之,整个虫族就忘记雌虫也会痛了。
诺拉原本想说不痛,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他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点点头,轻声说:“会痛的。”
安瑞叹了口气,找出药油,细致地涂在诺拉的膝盖上。
“晾一会儿,别沾水。”
“谢谢雄主。”
诺拉拉着雄虫坐在沙发上,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的药油。
安瑞任由诺拉摆弄自己的手掌,直到诺拉要抽出第五张纸的时候,才不得已开口阻止了他。
诺拉有点失落地放下了纸巾,一双眼睛里居然露出了几分可怜巴巴的神色。
好乖。
和他在蓝星养的德牧越来越像了。
安瑞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诺拉淡金色的发丝。
“不要跪了,回去睡吧,晚安。”安瑞往自己的卧室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以后也都不要跪了。”
看着安瑞离开的背影,诺拉到底没忍住,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上面好像还残留着雄虫手掌的温度。
雄主愿意抚摸他的头顶,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