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又祈怜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道:“……你我何不趁此良机,爽利一番?”
夜明岑紧咬着下唇,拍了拍常笑的脸,喊道:“快住嘴!怪羞煞人的!”说罢便顺着他的蹀躞带摸索到锁扣,解了开来。
夜明岑身上这身衣裳虽繁缛,却是常笑空对了许多时日的,一纽一扣一系带无不谙熟于心,解下此衣甚至比夜明岑都要熟练。
二人同衾解衣而卧,窗外很快便暗色了,雪止住了些,屋内火炉子哔哔地闪着火星儿——那是唯一一道光源,离得近,灼热扑着红将夜明岑的脸照得更亮了些。
他的眼睛浅得像两颗颜色极淡的桃胶,一双含情的浅色眸子,空落落地越过常笑的眼前投到无垠的地方。相较于过往,此刻该是丰腴了些。面色红润,胸膛香软,虽说他平日里懒于动弹,却见腹上薄薄的一层肌肉轮廓甚是舒朗,至于腰腹下……常笑不敢再往下看……
常笑自来不敢对夜明岑稍有越轨的举动,今时今日的画面,根本无以想象。
夜明岑自幼被严加管束,加之重生一遭,所谓物极必反,此刻竟毫不羞涩于床事,搂着常笑的脖子凑上去深吻一番,罢了说道:“给我系上皎月纱,我要看着你……”
皎月纱就在枕畔,常笑依言抓起,故意不知羞地问道:“师尊想看着我做什么?”
双手不满地锁住常笑的蜂腰熊肌,夜明岑避而不答,只听得噼啪一声,炉边炸起一团鲜红的火星子。
“快点儿!”
见他情切,常笑不再逗他,将皎月纱予他系上。
夜明岑捧起他的脸,问道:“你可想好了?此夜之后,我们再也做不得师徒。”
常笑双眸黑瞳浑如桃核,道:“那我让你做我的妻。”
夜明岑被这话烫沸了浑身热血,道:“此言甚轻……只是在外人眼里我们仍是师徒,在我们彼此眼里,却是恋人。”
在夜明岑身边,常笑惯会审时度势,此时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心予你,之死靡它。”
在无人打搅的夜闻涛内,夜明岑叫了一夜常笑的名字,只有那夜的雪和火炉子听见了。雪终会化作水,火炉终究灭了,可常笑着实一夜都听得心惊胆战,细细想来无不令人面上热辣辣地难消□□。
不复以往那般称呼分外隔阂,像是在呼唤身边随时都在的一个研磨添茶的童子。
夜明岑教会他许多床|事上的花样,二人都视彼此为唯一,自然在这事上“倾囊相授”。再者,常笑是妖,与夜明岑的根本不一样,若不加以制止,一连来上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
夜明岑向来不爱在夜深时与常笑勉做帐中香,二人都不知节制,往往了事的时候,黑夜已经变成星稀的墨蓝色,很快便是雾蒙蒙的灰色,再耽误一会儿,天就亮了。
是夜,二人结束了欲死欲活的淋漓的一场床|事,趁着夜色正浓,常笑抱起夜明岑从夜闻涛来到千顷浪。
夜明岑倒进常笑结实的怀里,仍是不停地喘着气,二人浸在暖泉里,浑身酸楚与疲累都像是衣裳被熨平了一般熨帖。
夜明岑昏昏欲睡地挂在常笑的肩上,二人交颈贴在一起。常笑并起双指,细心地一道道疏导他后面的污秽……
耳边呼吸平稳,常笑不用看也知道,凑近夜明岑耳畔咬了一口,说起没脸没皮的话来:“师尊别睡,你不怕我趁你睡着了做什么坏事吗?”
夜明岑分明听清了,岿然不动,也不答话,沉沉的蹭了蹭他的肩,大有一种“你尽管做坏事”的坦然……
果然,常笑二指并作三指,直捣得水声哗哗响。
夜明岑登时清醒过来,骂了两句,羞着推开了常笑,兀自上去擦了身子,进到卧房中去了。
常笑正偷笑着洗了洗自己的身子,末了卧房中又传来一阵呼唤——“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二人的衣裳还在夜闻涛的地上散乱摆着,常笑一一捡起来抖落开搭在臂弯里,拾起衣角一闻,正是夜明岑身上的兰香气息,心中欢欣无比。
回到千顷浪,常笑将衣裳挂起,钻进被子中,撼了撼夜明岑的肩,问道:“师尊刚才那么困,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说罢,朝着夜明岑的脸上啄了一口。
夜明岑翻身仰面躺着,已经解下皎月纱,闭目道:“你如实说,小芙娘究竟是你和谁的孩子?”
常笑一听,轻笑了两声,反问道:“莫非师尊还看不出来,小芙娘长得有三分像我,另七分倒像是……你想想就知道了!”
夜明岑被这话引就另一个思考方式去了,将熟知的七星屿的人一一想了个遍,唯独不曾想到自己身上。是了,门人大多懂得进退,也从未耳闻有人说起常芙长得极像夜明岑。
又或是大家都没往某些方面联想……
一瞬间,夜明岑忽然明了,睁大了眼,仍是不清明,诧异地脱口而出:“她长得……像我!”
常笑心石落地,不甚明朗地笑了笑。夜明岑来不及细想,只想求一个答案,追问道:“小芙娘也是我的孩子?”
常笑道:“即使我说不是,师尊不也把她视如己出了么?”
“那不一样……少逗为师了,如实说来!”
“那要看师尊怎样认为了,既算得,也算不得……”
当年一夜误情,常笑不出一月便断了一尾,化作了一个女婴。
同宗的离凡渊得知常笑断尾化子,速来如实相告:衔蝉妖族有一个规矩,凡是做错了事的猫妖,都会断尾,论错事大小判断尾数量。
常笑这才明白,那错事便是枉顾师徒之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