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书架上取出一日常放钱的匣子,打开后,里头放着一底的碎银子,还有一扎用橡皮筋卷的银票,她坐在书桌前,正认真的一一清点着。
苏沐瑶打趣道:“你带这么多银子过去干嘛?”
难道行宫那边还能缺吃缺喝不成?
云墨眨眨眼,道:“不带不行啊,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万一有用到的地方呢,我这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反正她是乾西四所的银库总管,银子的事情,她说了算。
苏沐瑶笑了笑,没再多说。
翊坤宫。
一大早,一个扎着两把头的小宫女,手里拿着一个大蝴蝶风筝,沿着游廊,一路小碎步冲正院而来。
还未至院内,月妍捧着一个放白瓷小碗和勺子的托盘从穿堂缓步过来,看到她时,皱眉严厉道:“金珠,让你去内务府要些蜜枣儿,你跑哪儿去了?”
看向她手里,道:“这是什么?”
金珠收了脸上笑容,小心道:“月妍姐姐,这是刚才在翊坤宫门外捡到的,所以拿回来让你看看。”
月妍是年妃的陪嫁,也是翊坤宫的掌事宫女,深受年妃信任,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会来过问她。
“你在这里等着。”
月妍扔下一句话,端着托盘进了宫门,垂帘处站着两个值守的宫女,对着她行了礼,其中一个悄声道:“娘娘醒了。”
月妍点点头,走进去,将托盘放到旁边案桌上。
“娘娘,该喝药了。”
帐子里面传来了两声咳嗽,月妍忙走过去,卷起帐子,拿了一个软枕,放在年仪柔背后,扶她坐起,慢慢替她顺着后背。
昨晚半夜三更,她们娘娘非要去皇史宬,再劝也劝不住,本来就体弱,再加上受了风,回来后,就起不来床了。
月妍想到昨晚的事,动了动唇,忍不住劝道:“以后,娘娘要保重玉体,身体好了,皇上也能放心。”
她也知道,拿别的劝她们娘娘没什么用,只有搬出皇上来,她们娘娘才能听进去几句。
年仪柔露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容,道:“放心,我没事的……”
月妍心里酸楚,垂下眸子,掩去眼里的湿意,端过托盘里的小碗,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道:“娘娘,快喝药吧。”
年仪柔接过月妍手里的药碗,一口一口的喝着,喝完后,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重新躺下,问道:“方才外面什么事?”
她隐约听到月妍在训斥什么人,所以问一声。
月妍无奈叹道:“还不是金珠?刚从敬事房调过来,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做事情还毛毛躁躁的,从咱们宫外捡了一个大风筝,就献宝似的跑来找我。”
风筝啊……
现在时近端午,宫里定会有许多外出“放殃”的人。
年仪柔眼底划过一抹追忆,自己这几年身体不好,总是待在室内,好多年都没出去放风筝了。
她想着,轻声吩咐道:“让她进来。”
金珠拿着那只软翅蝴蝶风筝,跟月妍从外进来,她因是来见主子,又害怕受罚,垂头丧气的,动作都收敛了许多。
“你不用怕,”年仪柔温和道:“把那风筝拿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