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檀继续用骗她的理由去骗谢王爷……这就不好说了。
“你收养阿檀的时候,没有查过她的来历么?”叶抒苒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茶已经凉了。
“我那时是从人贩子手里将她买回去的,当日卜算到了有缘分。”南菩提不敢相信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孩子会骗他。
“说不定也与那些事情有关系。”叶抒苒摇了摇头,阿檀做这个局,应该是有所图谋,只是不知为了什么。
“嗯,叶姑娘,既然我等已经入局,便不可让她发现。”南菩提似乎冷静下来,眸色里沉暗。
“知晓了。”叶抒苒只是疑惑阿檀为什么执意让她入局,分明她与这皇位朝堂之争根本不搭边。
她祖父的事情……让她知晓了,她确实有为祖父报仇的意思。
这种被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实在让人不爽。叶抒苒便起身离开了寿衣铺子。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这场雪比前几日的还要大,天空白茫茫的,天地间都成了一种颜色。
正巧她出门后,又遇到了裴宴秋。
远远地看见裴宴秋,他神色淡淡的,正要上马车时,看见了雪中的她。裴宴秋便在马车旁等她走过来。
“宴秋。”叶抒苒踏雪而来,抓着他伸出来的手臂上了马车。
“如何?”裴宴秋似乎知道她在谈些什么。
“不如何,被骗了心里难受。”叶抒苒摇头,简单地给裴宴秋讲了祖父的事情与阿檀的一些举动。
“嗯。”裴宴秋听到她祖父的事情时,有些惊讶,但在听到阿檀的举动时,却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你是早就知道阿檀的不对劲了?”叶抒苒靠近他,将他摁在软榻上,难道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并非如此,我对她只是有些猜测。刚刚她在王府同谢王爷相处自然,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去王府。”裴宴秋对上她的眼眸,大手捧住了她的脸庞,解释道。
“那谢王爷知道她……”叶抒苒被捧住了脸庞,面前这人还坏心眼地揉了揉她的脸,让她说话都有些不清晰。
“嗯,他亦有所怀疑,只是由着阿檀姑娘罢了。”裴宴秋嗤笑一声,“谢王爷希望我能同他合盟。”
“那你怎么想?”叶抒苒望着他,神色认真,还没注意到自己将那人撑在身下。
“那便同他合盟罢。”裴宴秋忽然轻笑,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本来还在思虑,听你说起祖父的事情,那便同谢王爷合作罢,至少要还前鸿胪寺寺卿一个公道。”
“诶!”叶抒苒冷不丁被他扯入怀里,接着天翻地转,她就被某人抱在怀里。
“晚些时日,那外使又要进大梁朝贡。估计又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裴宴秋的手抚过她的发,“不知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们会不会有所行动呢?”
“或许,在他们眼中,唯一的威胁便是谢王爷。只是你同他合盟,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叶抒苒杏目含着些担忧。
“嗯,无妨。我早就是众矢之的了。”裴宴秋朝她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凉意。
叶抒苒看着他,心里一恸,凑上去浅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抒苒……”裴宴秋眼底的凉意转变为了灼热,似乎被她的行为点燃了些什么。
“等…等下……唔。”叶抒苒面前那张俊脸靠得近,微烫的唇一下又覆了上来,吻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早知道就不亲了……
二十三
除夕当日,元京城内处处燃放起了鞭炮,街道上都是红色的炮仗纸。
皇宫里头也热闹,没想到外邦来使会选择大家过节的日子来访。
梁朝皇帝在朝阳宫里办了一场迎客宴,宴请这帮外来使者。
元京城东街依旧热闹,陶记也将客单都处理完毕了,如今正要挂上红灯笼准备过节呢。
“怎么街上有这么多西夷人?”阿昀正挂灯笼呢,瞥了一眼街上正东瞧瞧西看看的西夷人。
“听闻他们最近几日来访我朝呢。”老辛已经戴上了自己织的手套,嘴里每说一句话就冒一句热气。
“嘿,老板,你们着里是埋什么的?”其中一位西夷人还走进了陶记,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这人的口音怪怪的,所幸还能听清。
“做石塑像的,还有一些石艺饰品。”叶抒苒走到他面前,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噢噢,看着挺好看。”西夷人点了点头,还抓起了其中一块纹样看看。
“多谢赞许。”叶抒苒瞥了一眼那纹样,那是她之前做的麒麟像中的其中一部分。
“这个是谁做的?”西夷人忽然话音一转,“我嘚意思是,这东西做得好看,是那位匠人完成的哪?”
“噢,那位匠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店铺了,只是觉着他做得好看,便将这个留下来了。”叶抒苒神色平静地说道,另一只手攥紧了裙摆。
“这样啊那没事了,如果有那人的去向,也可以联系一下我。我会给你们金子。”西夷人倒是觉得面前这个姑娘不会骗人,便对她说道。
“嗯,若有消息,定会告知。毕竟谁会和金子过不去呢?”叶抒苒呵呵一笑,便将这位西夷人送出了店铺。
阿昀和老辛则是默契地没有出声。
等那位西夷人走远了,几人才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需要把铺子打烊了么?”老辛则是轻声问叶抒苒,生怕那西夷人还没走能听到。
“不知道,先别关铺子,免得让西夷人生疑。”叶抒苒将那块纹样握在手里,仔细打量着。
这是根据她梦中的麒麟雕画的,里面的鳞片与纹路都几乎完全的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