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清醒的时候,吴漾都不会冲动开车过来,连续加班一周榨干他的耐心和理智,一门心思想要来找程淮书。
这会儿被对方看穿人心般盯着问,好似一碰冷水从头浇下,他醒了。
“没什么,明早我来接你一起回淮联镇。”
“怎么?”
这就有点明知故问。
吴漾:“有些事需要你在场,否则流程太慢。”
“什么事?”程淮书又问。
吴漾扭头看他,眼睛里与感情相关的一切情绪如云雾般散开,带着捕食猎物的深沉:“别让我拆穿你,在警方调查痕迹彻底覆盖上去前,不准再做多余的事。”
就算警方沿着指引继而调查,该有的痕迹还是存在,除非有人动手抹掉。
程淮书低垂眼睫,决定做这件事前,他就做好案子破了要去警局自首的准备,完全用不着别人帮忙。
他没想承吴漾的情,神情还是冷冷淡淡的:“你还没让康咨开口吗?”
“打住,别再让我犯原则性错误。”吴漾升起车窗,使得厢内渐渐暖起来,“送你回去。”
架在车门凹槽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费龙发来的新消息,说康咨要见他。
“不用了。”程淮书唇角几不可见上扬了一个小弧度,“你忙你的,明天见。”
当车门关上,吴漾捧着手机心里怪怪的,有种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的错觉。
这很诡异,什么都没透露又如何被知道的,除非这只狐貍的手伸过来了,想到这个可能,吴漾又是一阵头疼。
彼时,车窗被敲响,吴漾看去是裹紧风衣的程淮书,对方去而复返,大概有话要说。
“怎么了?”
程淮书弯腰凑近,呼吸间有熟悉的柑橘香味挥之不去,他长睫低垂的模样很乖:“路上小心。”
仅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叮嘱,程淮书转身迎着光走了。
吴漾脑袋宕机,都能主动关心他,说心里没他真的很难圆得过去,要知道程淮书不做没回报的事。
哦对,回报,他手里掌握的线索可不就是对方最想要的回报吗?
开上回市局的路,他联系费龙。
“我的哥,你去哪了?我在你房门前敲十分钟门,差点被酒店工作人员当非法分子抓起来。”
费龙根本没想到他在当牛做马一个星期后还有精力往外跑,不免扪心自问,人和人差距就那么大吗?
吴漾没搭理主要问题,道:“是他突然要见我吗?”
“是啊。”费龙那边吵吵嚷嚷的,依稀有牧闻要再调李禧人际关系的声音,“孟星琮不在,去捞凶器了。”
杀死程治和洪钦的凶器在案发后彻底消失,自追踪到康咨后这么久,把他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也没找到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