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怒又叹息,摇头道:“你真是糊涂,容妃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可知加害皇嗣是何等之罪?”
容妃瘫软在地上,面如土色,不复往日娇媚容颜,膝行两步在箫煜面前哭泣道:“皇上,此事与臣妾无关啊!你相信臣妾!”她转头看着身后的佩儿厉声道:“佩儿,本宫待你不薄,为何要加害本宫?”
佩儿哭泣道:“皇上,容妃娘娘不知情,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
在座的人皆是一惊,不过这一惊却是不安感。
容妃茫然的看着佩儿,仅仅片刻面色就变得痛心疾,她气急败坏的起身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佩儿脸上。
她喘着粗气,恼怒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可知这样只会连累了本宫!”
佩儿满脸的泪痕:“禧婕妤对娘娘你三番五次的挑衅,不尊重娘娘你,奴婢真的看不下去了。奴婢替娘娘你不值啊!想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却不曾想会连累了娘娘。”
她向着箫煜磕着头破血流,地板上已是留了鲜红的血迹,甚是骇人:“皇上,求你明鉴,此事与容妃娘娘无关,一切都是奴婢自主主张。奴婢愿意承担所有罪责,只求皇上能够放过奴婢的家人。”
箫煜神色捉摸不定,疑云依旧:“若是你一人所为,为何你与容妃都嫁祸给宁才人?”
佩儿微微一愣,旋即眸中染上浓浓的恨意,望着一眼宁姝言道:“上一次因为宁才人,奴婢受了三十大板人已如同废人。奴婢对宁才人心怀恨意,所以才会嫁祸给宁才人。”
“那方才容妃娘娘为何如此确定,是臣妾推了禧婕妤?”宁姝言凌厉的看着容妃道。
容妃却并不理会宁姝言,望着箫煜柔声道:“臣妾当时也是慌了,才会看错了眼。”
她拿起手绢嘤嘤哭泣,一脸的悲痛和气愤:“臣妾没想到这个贱婢,竟然做出此等重罪之事,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惩罚。”
容妃这个时候脑袋倒是转的贼快,满脸的悲伤和凄凉好似她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一般。
禧婕妤自是不信,一个宫女会背着主子谋划此事。她脸色泛青,眼底透着深深的恨意:“臣妾不信,若是没有主子的示意,这贱婢敢谋害主子。”
佩儿咬一咬牙,似是鼓起全身的力气一般。扬声道:“奴婢愿意以死明志,证明容妃娘娘此事毫不知情。”说着她毅然决然起身,往殿中的柱头上一撞。
随着“砰”的一声响,佩儿软软的滑倒在地,大柱上以及地上皆是鲜红的血迹,耀眼而刺人。
皇后脸色十分不悦,怒道:“还不快拉下去!”
连忙就有太监来将佩儿拖了出去。
容妃怔怔的看着佩儿方才躺下的地方,佩儿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犹如亲人一般。心中的痛意、悲意、还有恨意好似贯穿了全身一般,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却只能极力压抑住。
皇后转头看着箫煜,和声道:“此事竟然与容妃无关,那……”皇后并未说完,而是探究着箫煜的神色。
禧婕妤见状不妙,她望着箫煜严峻的脸庞,问道:“皇上,你真相信是那宫女所为吗?”
箫煜眼神不知望向何处,眸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阴冷。
一瞬间殿内如胶凝般压抑而结滞。
宁姝言感觉到喉咙十分不适,涨红了脸,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静,
箫煜抬眸看着宁姝言一脸的难受,哪怕涨红了脸,那抹苍白虚弱感依旧显而易见。
“宁才人可是哪里不适?”
宁姝言听着箫煜的声音,她缓缓起身低低道:“臣妾没事,只是臣妾有些怕。”
“怕什么?”
箫煜话刚出,就明白过来了,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如何不怕?他心里微微泛了丝心疼,前几日她在自己面前还是娇媚如花,此刻却怯怯不安,脸上也不见一丝光泽。
宁姝言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几欲刺骨的疼痛感让她眼眶微微泛红,眸中蓄起了一抹晶莹,将落未落,甚是让人心生怜爱。
她委屈的望着凄然凄然道:“臣妾自从入宫,皆是循规蹈矩,从未得罪过谁。就因为臣妾性子和善,所以觉得臣妾好欺负便都嫁祸给臣妾吗?上一次唐美人是这样,如今就连一个宫女也不将臣妾放在眼里了。”
顿了顿,又道“若是臣妾不通水性,只怕早已命丧水中。臣妾真的很怕,若是下一次还被冤枉……恐怕臣妾只能如那宫女一般,只有以死证清白了。”
每说一句,箫煜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一层,心里没来由的紧。沉声道:“不许胡说!”
“朕也不会让你含冤。”他本是极为平静浅淡的话,落在皇后耳中却觉得有些意外。
箫煜目光冷冷的划过容妃,声冷如冰:“容妃管教宫人不严,禁足秋阑宫。其宫女佩儿接触甚密者,杖毙!”
接触密的无非就是贴身的宫女和太监,而禁足时间箫煜却并未表明。
容妃怔怔的看着萧煜,她知道一旦皇上做出了抉择,就没有收回去的地步。
皇后温言道:“那大皇子……不知皇上如何安排?”
萧煜沉吟道:“容妃虽禁足,也不妨碍照料大皇子。再者,不是有乳母和嬷嬷吗。”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缓缓点头:“也是。”
禧婕妤紧紧的攥着拳头,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骨子里透出浓浓的恨意。
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是都没有办法!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宫女会来顶罪。
想着想着禧婕妤感觉小腹一阵不适,她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皇后连忙上前,关心道:“此事已经有了定论,禧婕妤千万的保重身子。”
禧婕妤咬着牙,面色青白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