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阵风擦着马车掠过,车窗有点缝隙,谢凛侧了侧身子挡住,不让凉意吹到她那里。
骑装有点紧,卫瑛自己脱起来不容易,她一边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慢慢解。
脱完才想起,提前备下的衣裳还在箱笼里。
她用膝盖踢了踢他的后腰:“你腿旁边有个箱笼,把里头的衣裳拿给我。”
谢凛闻言俯身拖出箱笼,入目是一件迭放整齐的红色织锦石榴裙。
好巧,同他今日穿的颜色一样,他们连衣裳都如此登对。
修长的指节很短暂地摸了一下裙子上的刺绣,在她的催促声中递过去。
她的腿或者衣角偶尔会拂过他的后腰,若有若无的麻意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窜,与腰前的痛感对冲着较劲。
折磨他的不是疼,是这种拉扯。
过来一会子身后的动静停了,但没有她的允许,他尚未回头。
卫瑛把换下来的衣裳稍微迭了几下,放在一旁:“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谢凛头往一旁偏了下,略显颓唐,难得没理她的话。
“听见没有。”卫瑛踢他。
“没听见。”
……
“别搞得难看,你找我做什么呢?又要把我藏起来吗。”
“现下是你藏我。”他胡搅蛮缠。
“跟你说正经的!”
谢凛拖长调子应了声,问道:“你换好了吗?”
“啊?”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卫瑛愣了一下,“好了。”
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她,神色认真:“我没想过藏你。我父亲还在军营中,下个月回来,届时我让父亲母亲去提亲。昨日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母亲了,如果你愿意早一些,我就请母亲先登门。”
谢凛想到这短促地笑了声,其实昨日都没等他主动说,就被母亲瞧出来了。她给他带来的变化好像太明显,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能察觉到。
卫瑛眼睫眨了几下错开他的视线,低头消化完这番话。
“我不愿意。”惦记着外头还有人,她声音很轻:“凭什么你想一出是一出,我就只能听你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凛了解她的性格,他敛了笑意,忙解释:“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不需要她听话,也舍不得用“听话”的要求来约束她。
“你以后别缠着我了,等外面人走了你也快走。让人瞧见了,我还怎么跟人相看。”
谢凛听完这话垂下头,缓缓舒了口气,再抬头时语气又带着点酸:“跟谁?贺应乾吗?”
“关你什么事!”
“我都不介意你跟他相看,他敢介意我在这亲你?”边说着边靠近她,“谁更划算,一目了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