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予上了楼,在南归门前敲了敲,没人应,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在门外低声问道:“南归,你在么?在就应一声。”还是没人应,遂推门进去,开灯一看,床还铺的好好地压根没有睡过得痕迹。
此时闻予才觉得事情有点麻烦。
想联系贺西风让他找他二叔查一下今晚事件的受伤者名单,转头又想到手机不在,号码也不知道,准备用座机直接打警局电话,这时座机好巧不巧的响了,闻予想着谁会在这个时间打这个座机电话?这个电话没几个人知道。
接起电话“喂。”
“请问是顾南归家里么。”
“是,你哪位?”
“今天东华门发生事故,顾南归在其中受了伤,现在在中医大学附属医院接受诊治,麻烦家人过来一趟。”
闻予听完眼皮跳了一下,挂了电话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等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六人间的病房住的满满的,看样都是这次事故中受伤的人,安排到一起了,每个床位都有一两个人在旁边照顾。
里面孤零零的四号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手上缠着纱布吊着脖子的伤号,脸上抹着各种碘伏药物,花里胡哨的,不是顾南归还能是谁。
瞧着脸部擦伤很多,这可比上次打架伤的花哨多了,也严重多了,其他看不见的位置也不知道伤的如何。
南归疼的根本睡不着,听到响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微微前倾打量她的闻予,这还没睡着就开始发梦了?
“你怎么样?都伤了哪里?”淡淡好听的独特嗓音,确实是闻予啊。
“你怎么来了?”惊讶中难以隐藏的欣喜。
闻予撩起眼皮扫她一眼她“不是你叫医护人员往家里打的电话么?”
听到这,南归习惯性的挥动另一只完好的手“没有没有,我寻思常婶这个点肯定睡了,”【嘶~~呼~~话说多好踏马疼啊】“也不好打扰她,就想着明天再打电话告诉她一声,省得发现我不在家在担心。”
“那你就打算自己在这扛一夜?”闻予有点弄不懂这顾南归,这得心多大,才能觉得别人发现她在事故中没了消息,还能回家睡得着。
闻予不懂的是南归无人可依,哪怕是知道闻爷爷诚心诚意不求回报的对她好,她也不好意思过多的麻烦。
何况他与常婶儿,现在想想事发时没一个人想着拉她,无人在意,就连发现她不见了可能也是因为要用手机才发现少个人吧!她又哪来的脸和自信再去麻烦关系更一般的别人呢。
“呵呵呵,这有什么的,不是得救了么,反正死不了,”呼呼呼~~~疼的她喘了两口气,停了停又继续道“说什么熬不熬的,你回去吧,折腾一晚上了你也累了……”
“反正现在包扎完了也没什么事,明天我就打电话给常婶说一声,让她放心,然后我让护士阿姨帮我请一个护工。”南归尴尬的解释完毕,感叹道自己真是一个大聪明,竟然能想到常婶要给闻予做饭,自己可以请个护工啊。
闻予扫了一眼躺着一动不敢动的伤号,找个凳子坐了下来,皱着眉问道:“你到底伤到哪了?”
“啥?你说啥?”声音太轻,屋里又嘈杂她是真的没听清闻予说的啥。
闻予看着这嘈杂的环境,说先出去一下,又问她饿不饿。
大概半个小时,回来时闻予带了粥,让她先吃,吃完了一会有人过来抬她换病房。
还吃啥啊,她虽然饿,但是现在说话都费劲咋吃啊,再说好好地换什么病房?
闻予好似听到了她的腹诽“这里人太多不适合养病。”
“没事,就别麻烦了,我觉得,挺,好的”唉,好疼啊。“外面还有没床位的呢,护士姐姐说我这是严重的,没法子,才硬给挤出来的呢。”南归一句话三口气说完。
闻予没理她,来了医护人员也没怎么管她的想法就把她抬到行动病床推走了。
等到了新病房,嚯~,南归格局瞬间打开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说这也不是啥便宜,空着也是空着,不应该蹉跎浪费它,应该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比她在闻家的住的套间都大,屋里还有熏香,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禁着鼻子使劲嗅了好几口,肋部又开始疼,呼呼呼了好几口气。
闻予找到值班接治她的主治医生,了解到除了脸部擦伤等皮外伤,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骨折,手腕骨折,小腿扭到,最严重的事两根肋骨骨折。
医师估计是人群踩踏所致,换下的外套就没有干净的地儿,全是脚印,算是命大,能从人群中逃了出来,像她这种情况的还挺多。
这次事件的伤者主要是临近的两个医院接收,听说中医大接收的伤者,有两个踩踏严重的,一个当场死亡,另一个到了医院手术台都没来得及上就断气了,市二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闻予回到病房,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一点多了。
床上的南归哼哼唧唧疼的睡不着,扭头看到他才想起来,手机!
“对了,”一激动又疼的她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缓了一会继续道“手机在护士姐姐那,你问她,一个都没丢,就是有一个在我被撞趴下时,伸手够晚了被踩碎屏了。”她越说越小声,这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怪不到她的。
“就为这个手被踩折了?”闻予真想撬开她脑子看看她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南归听着他语气不大好嗫嗫道:“还不是因为不是我的,我可不敢在我手里整坏了。”
闻予也没听清她在那嘟囔什么,估计也是不服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