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您难道真的是要违背之前的诺言吗?”
一白苍苍的老臣神情激动,双手颤抖地指着毗伽可汗厉声质问道。
毗伽可汗乃是突厥权力的最中心,一般人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对其说话,只是老者却丝毫不给毗伽可汗留有脸面。
奇怪的是,毗伽可汗面对老者的责问没有一点生气,反倒是以陪笑的语气安抚老者的情绪。
“岳父息怒!难道您不了解我的想法吗?”
老者自然不是一般人,他是毗伽可汗的岳父暾欲谷,历事骨咄禄、默啜及毗伽可汗三朝,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实打实的三朝元老,在重建突厥汗庭及突厥事业复兴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原本暾欲谷年事已高不打算理会朝政,决心安享晚年,却被励志重振突厥汗国的毗伽可汗请出山来作为谋臣之,为整个突厥汗国谋取最大的利益。
暾欲谷被当初毗伽可汗的真诚所打动,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毗伽可汗,并且重新出山为毗伽可汗驱使至今。
所以,别说暾欲谷当众质问毗伽可汗,就算暾欲谷将话说得再难听一些,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暾欲谷听到毗伽可汗定位被吐蕃使臣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脑,这才冷静了下来,认真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只是小老头好面子,又不肯道歉,轻哼一声说道:
“可汗知道轻重就好,倒是老头子我多管闲事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但是和一个性格别扭的聪明人打交道那可就不太愉悦了。
虽然毗伽可汗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依旧和颜悦色地安抚着暾欲谷。
“岳父说的哪里话?我突厥汗国还需要更多岳父您这样的智者来出谋划策才行!”
毗伽可汗的话将小老头哄高兴了,暾欲谷自然也就不会继续胡搅蛮缠,对毗伽可汗郑重地行了一礼后,下去安排后续的事项了。
暾欲谷可不是那种只会倚老卖老的蠢货,若是如此的话哪怕他是毗伽可汗的岳父也不可能在毗伽可汗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恰恰相反,暾欲谷既能干又聪明,有些毗伽可汗都想不到的关键暾欲谷也能够安排得明明白白,毕竟暾欲谷谋臣之的身份可不是靠走关系得来的。
所以毗伽可汗一点都不担心暾欲谷会错了意,也不担心暾欲谷会将事情搞砸。
很快,有两批使臣率领的人马,以一明一暗的方式向着大唐与吐蕃而去……
“夫君,此时大唐风云际会,你真的不打算再去试试嘛?“
草堂中一位身若扶柳一般娇细的貌美女子突然开口,对身前男子说道。
那男子一身素袍,面容英俊祥和,令人见之忘俗,不是那位添为人榜之席的王维还能有谁?
而刚才说话的那位貌美女子,正是王维的妻子崔氏,两人此时正过着隐居淇上的生活。
崔氏与王维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感情深厚,早早就拟定了婚约。
王维中了进士之后,多是向他抛出橄榄枝的达官贵人,只要他愿意接受联姻就能够一步登天。
家族女子只要是能够拿得出手的,别的不说外貌身段与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平心而论比之崔氏更好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只是王维的心中只有崔氏一人,脾气极好的王维第一次严辞拒绝了所有联姻的邀请,更是对那些送来女婢与小妾的达官贵人们喝骂,撕毁了那些权贵的虚伪面孔。
王维选择在金榜题名之日后不久与崔氏举行婚礼,更是狠狠的打了那些达官贵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无关政治上的手段,只因为王维在新婚之夜与崔氏妙对对联,更是成为千古佳话。
只是天恨有情人得有善终,美中不全的是崔氏体弱多病,哪怕王维冒着犯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也要给崔氏度气温养身体,崔氏的身体也未见好转,大抵是活不过三十之数了。
“不去,此这般我也可得空闲能多陪陪你。”
王维听到妻子的问话,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正聚精会神地作画,照理说身为一位画家此时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打断,一旦笔锋断了,那么辛辛苦苦画的一幅画也就毁了。
但是王维却一点都不在意这种小事,在崔氏话的时候并没有充耳不闻,而是认真地回答了崔氏的问题。
崔氏双手撑着脸颊看着自己的夫君,这就是他消磨时光的最好方式,夫君这般好看她可以看一整天。
只是夫君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过随和,就和大殿里端坐的佛像一般,任凡人有多么不敬都不会生气。
崔氏不知道的是,脾气这么好的王维也曾金刚怒目,而且是为了她。
“夫君,如果妾身离开了人世……”
崔氏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不知为何今日突奇想想起此事,突然提了一嘴。
王维听到这话古波不澜的内心狠狠一颤,就连拿着画笔的手都猛得颤抖了一下,这下这幅画彻底变成了废作。
只是王维迅收拾好了情绪,也没有因为妻子的缘故而搞废一幅画而勃然大怒,反倒是继续舞动着画笔,通过更换绘画主题的方式,将那败笔用另一种形式转化为点睛之笔。
王维故作镇定,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轻声却又坚定地用八个字劝止了崔氏接下来的话。
“非卿不可,绝不续弦。”
崔氏听到这个字默然了一会,然后一把抓住了王维的手。
得,这回这幅画是真的废了。
王维放弃了抵抗,抬起头看向自己深爱的妻子,谁知妻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用天真烂漫地表情突然说道:
“夫君,我们生个娃吧!”
“啊?”
“诶!至少别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