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弗尔一直看孟顿荷特不顺眼,见他竟敢当众轻薄自已的好友,嘴上骂着“你个¥%”,扑上去就给了他几拳。
梅拉鲁卡吓坏了,抱住他的胳膊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努弗尔转头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不会任他欺负你的!”
孟顿荷特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没有气恼。他擦掉嘴角的血渍,笑眯眯地盯着梅拉鲁卡,不发一言。
梅拉鲁卡无奈,讪讪地说:“他并没有欺负我。”说着,他和孟顿荷特并排站在了一起。两人十指相扣,惊得全场鸦雀无声。
孟顿荷特摸摸梅拉鲁卡的脑袋,满眼宠溺地说:“我们在一起一阵子了,这孩子傻乎乎的。”他瞟了眼普拉美斯,加重了语气。“我怕他被人骗,就做好事把他收了。”
普拉美斯猛然想起几年前梅拉鲁卡的那段表白,原来孟顿荷特这厮是在提醒自已呢。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贴上了“情敌”的标签。
梅拉鲁卡瞪了孟顿荷特一眼,转而对众人说:“我怕大家接受不了,所以才没告诉你们。”
门纳想了想说:“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但死后的审判,你就不怕吗?”
梅拉鲁卡坦然道:“我想过的,可是谁知道我们死后是去见阿蒙拉还是阿吞?如果神认为我有罪,那就让我下辈子做牛做狗赎罪吧。”??l
孟顿荷特一把将梅拉鲁卡搂进怀里,在他的脸颊上又亲了亲。“做牛做狗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梅拉鲁卡被臊得面红耳赤,而孟顿荷特则满面春风,很是得意。小酒馆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神选之人
底比斯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河谷欢宴节。河谷欢宴节,类似中国的清明节,是古埃及人祭祀祖先的节日。
庆典从下午开始,卡纳克神庙内外挤满了穿着传统服装的底比斯市民。
圣船被用鲜花装点了一番,摆在神庙的庭院里。祭司们将阿蒙拉的圣像小心翼翼地从神庙里请了出来,放入圣船顶部的神龛中。几十名轿夫抬着圣船,缓步向尼罗河的方向走去。
圣船的后面是法老图坦卡蒙和王后安凯塞纳蒙乘坐的轿子,几十名乐人跟在队伍的最后,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全副武装的近卫军土兵,严阵以待,在现场维持秩序。
游行的队伍走着走着,前方发生了骚动,不得不停了下来。
图坦卡蒙的近侍卢卡急忙跑过去探查,很快就折了回来。“陛下,巴卡拉队长和路边的一个年轻人起了冲突。”
图坦卡蒙疑惑地问:“因为何事?”
卢卡回禀道:“轿夫们说那个年轻人是奥西里斯,不肯走了。我瞅了瞅,还真有几分相像。”
像冥界之神奥西里斯的年轻人?图坦卡蒙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年轻人很快被押到了图坦卡蒙的轿前。他的手被反绑着,只能跪在地上给法老磕头:“伟大的法老陛下!小人普拉美斯,无意冲撞游行。请宽恕我!”
竟是普拉美斯!久别重逢,图坦卡蒙面露喜色。但他很快又板起了脸,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威严,对候在旁边的巴卡拉吩咐道:“这就是个误会。赶紧启程,不要耽搁了时辰。”
巴卡拉早就听闻过普拉美斯和法老的关系,只得把怨气吞下,恨恨地瞪了普拉美斯一眼,跑到前面去指挥轿夫了。
游行的队伍又动了,经过普拉美斯身边时,图坦卡蒙对他说:“明天我差人来找你。”
游行的队伍渐渐走远,围观的人群散去,留下了一个金发的少女。她身穿当下最时兴的宽袖长裙,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戴了条白头巾遮掩发色。
她问身边的男人:“那人是谁?还挺有两下子的!近卫军队长该换人了。”
男人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半张脸埋入了帽兜的阴影里,只露出个精致的下颚和一张棱角分明的嘴。“他啊,北部军塞特团团长普拉美斯。”
刚才两人看得真切,圣船仿佛中了邪,任凭轿夫们怎么摆布,都不能前进半步。
一个轿夫猛然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普拉美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口中不停呼喊着“奥西里斯”的名号。所有的轿夫都有样学样,跪了一地。奥西里斯是冥王,掌管生死,今天可是河谷欢宴节!
近卫军队长巴卡拉急了,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催促轿夫们启程。谁知才挥出去的鞭子竟被普拉美斯生生接住。两人一言不合,扭打在了一起。巴卡拉显然不是普拉美斯的对手,没两下就被他制住了。近卫军土兵们见队长吃了亏,一拥而上,人多势众才把普拉美斯给绑了。
男人微笑着说:“当年图特摩斯大帝还是小僧侣的时候,圣船也曾为他停留。据说阿蒙拉以此传达神意,指定图特摩斯为正统的法老继承人。”
少女瞪大了双眼。“您是说,他会成为法老?”她忍不住朝渐行渐远的普拉美斯多看了几眼。
男人打趣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若是嫁给他,应该有机会成为帝国最尊贵的女祭司。”
少女嗔怒道:“老师,请不要取笑我。我知道我能力低微,但我想凭自已的本事。”
她拜这个男人为师,已经跟随他学习了四年。虽只学了点皮毛,但她不想轻言放弃。十年,二十年,她坚信终有一日自已会成为像老师那样厉害的人,做自已想做的事,有选择的自由。
古埃及人认为,太阳东升西落,东边代表生,西边代表死。因此,在河东建房屋、修神庙,在河西挖陵墓,无论贵族还是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