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自己回去。”
“大概……要多久?”
“我不知道,但不能耽搁了,彤姐给我打电话了,我得快点回去。”
听到稽雁行这么说,阮钰皱皱眉,“请假吧,活动可以往后推,或者休假一段时间。”
“不行,我不能消失太久,我……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就回去了。”稽雁行顿了一顿,用无神的双眸看着阮钰,嘴唇张合,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会过来呢?”
阮钰怎么会知道他家里出事,怎么会知道他家的地址,又怎么有时间过来,这些问题萦绕在稽雁行的心头,让他既困惑又震惊。
“我担心你。”轻飘飘的一句“担心”,构成了阮钰跨越山水的理由,不为别的,只是放心不下,“你去皖南,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回北京了也和我说一声,好吗?”
稽雁行怔了片刻,一瞬不瞬地盯着阮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轻轻地点头,答应了。
又过了一天,稽雁行动身去皖南,阮钰则回到了北京,但阮钰实在放心不下,便瞒着稽雁行派人在皖南跟着他。
出乎阮钰意料的,稽雁行真的在到皖南之后给他打了电话报了平安,阮钰温声叮嘱一番,最后说了一句,“我在北京等你回来。”
处理完阿爸的后事,稽雁行也回到了北京,九月的北京依旧炎热,走出机场,像他回国那天一样,阮钰开着黑色奔驰来接他,稽雁行坐进车里,一言不。
阮钰试着打破沉闷的气氛,他问:“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稽雁行“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的……阿爸阿妈在天上,也会为你骄傲的。”阮钰没有安慰人的经验,说话磕巴又小心,生怕勾起稽雁行伤心的回忆,“你去哪?我送你过去。”
“公司,洛金大厦,这几天麻烦你了,以后就€€€€”
“不麻烦的,这有什么,去见洛立轩吗?”
“嗯,还有我的经纪人,我这几天做得不好,任性,让他们担心了。”
“怎么会,人之常情,他们会理解你的,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这个就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已经……很麻烦你了。”
阮钰不再坚持,快到洛金大厦的时候,他又说:“忙完告诉我一声,带你去吃东西,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闻言,稽雁行抬手摸了摸脸,失去肉感的脸有些硌手,这样上镜会很难看,他要尽快恢复。
还有阮钰,两个月前他们不是彻底决裂了吗,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稽雁行只觉得疲惫异常,他说了声“好”,慢慢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再思考。
顺其自然吧。
对阮钰来说,稽雁行的顺其自然无异于默许€€€€他默认为稽雁行不再排斥他,也默认他被赋予了宝贵的追求机会。
这样的认知让阮钰欣喜,他每天对稽雁行嘘寒问暖,关注稽雁行的情绪,称得上一个合格的追求者,可稽雁行却没给他太多反馈。
更准确来说,稽雁行没心情给他反馈,阮钰注意到,这段时间以来稽雁行在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从失去至亲的悲痛中走出来。
但阿爸去世的打击太大,无论稽雁行如何努力,他依然会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更压抑的是,他无处倾诉,只能独自承受所有的苦闷。
糟糕的情绪像土里的种子,被坏心情滋养成长,变成粗壮的藤蔓,裹得稽雁行喘不过气来。
“雁行,要不我给你接个旅游综艺吧?去旅旅游,散散心,也不耽误工作。”夏彤自然察觉到了稽雁行状态不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旅游综艺不少,还有边旅游边开店的,国内外的都有,你去散散心,看看不同的风景,等调整好了再回来拍电影。”
稽雁行婉拒了夏彤:“谢谢彤姐。昨天不是说吴导的电影找我客串吗,接一下吧,我去拍,找找状态。”
夏彤皱着眉,点头答应了,客串戏份轻松,或许也是帮稽雁行走出低迷的好办法。
这天晚上,在和阮钰吃饭时,稽雁行告诉阮钰:“下个星期我就不过来和你吃饭了。”
阮钰一顿,以为要旧事重演,他舍不得和刚遭受过打击的稽雁行争执,只是滚了滚喉结,露出一个几乎讨好的笑:“我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