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藴曦眼神閃躲,神情慌亂。
薛桃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不過是睡了一個浪蕩貨,一個給爺發泄的玩意兒,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是北院的當家主母,四爺在女色上一向克制,就是院子裡那個,一個月歇在那裡也不過一兩日,四爺對她尊敬有加,嫡妻該有的體面,她都有。她確實不需要鬧,這樣會讓四爺沒臉,讓外人看北院的笑話。
四爺最欣賞的,不就是她的體貼和能力嗎?
老夫人最寵愛的就是四爺,這件事最後還是會不了了之。
想通了這點,薛桃的情緒也漸漸平穩了下來。
白姨娘?
老夫人肯定是不會留下的。
她的存在,是四爺的污點。
雖然可惜了,不過,沒了白姨娘,還會有別的姨娘。
長房,蹦躂不了多久了。
收回渙散的情緒,薛桃幽幽地看著跪在地上,狠命磕頭的連翹。
「老夫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連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龔嬤嬤上前,揪著連翹的頭髮,「啪啪」幾個耳光扇下去,連翹的臉立即腫了起來。
喬藴曦想說點什麼,可看到龔嬤嬤的架勢又害怕了,猶豫中,侷促地站在原地。
「去,把連翹的老子娘帶過來!」喬老夫人用狠招了。
「老夫人……」連翹口齒不清地哀求,卻阻擋不了小丫鬟的腳步。
很快,連翹一家就被帶過來了。
「通知牙婆!」這是要發賣這一家人了?
谷靖淑皺眉,想阻止喬老夫人,卻被喬興邦悄悄拉住了。
谷靖淑立即會意,邁出去的腳尖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老夫饒命!老夫人饒命!」
連翹的老子娘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本能地說著求饒的話。
「連翹,你說還是不說?」這話,是龔嬤嬤問的。
喬老夫人現在連問話都不想問了。
反正連翹是喬藴曦的人,她說與不說,最後都能和喬藴曦扯上關係,她關心的,是如何把小兒子從這件事裡摘出來,而且,還要不受任何影響地摘出來。
連翹絕望地看著龔嬤嬤,閉眼,再睜眼時,看向喬藴曦的目光複雜起來。
內疚、猶豫、不舍、哀求……
五味雜陳,複雜到,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反覆說著這句話,連翹淚流滿面。
所有人都朝喬藴曦看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真相大白了。
「老夫人,」連翹平穩了情緒,視死如歸地說道,「那醒酒湯里的藥是奴婢下的,奴婢是受白姨娘所託下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