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寫得有些吃力。
寫題過程中,他不斷去偷偷看林寐,未免林寐發現自己的吃力,陶楂偶爾停下來休息,隔一會兒哼兩口水歌。
時間滴滴答答流走,距離晚自習結束還有二十分鐘時,林寐合上了書,他將筆蓋上筆帽,擰緊,一件一件收進書包,拉上拉鏈。
林寐一系列的動作代表今夜的學習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陶楂後背的汗毛豎了起來,頭皮隱隱出現了刺痛。
「喳喳,作業給我檢查。」他的語氣很輕,但入了陶楂的耳朵,就如同鬼魅一般。
陶楂的臉一下子就滾燙了起來,連手心的溫度都跟著升高,出汗,他快要握不住筆,可他不想丟盔棄甲,更不想要繳械投降。
林寐在輔導陶楂這件事情上似乎沒有平時相處時那般和氣好說話,他靠近陶楂,強硬地從陶楂手下面把練習本抽走了。
陶楂氣若遊絲,「我。。。還沒寫完。」
陶楂覺得自己會被羞恥心燃燒成一堆滾燙的灰燼。
他不去看林寐,僵直著身體,耳邊林寐翻動著練習本的每一頁都能清晰可聽,刀片一樣刮著他的臉。疼。
林寐翻了一半之後,後面6續翻的幾頁都是空白的,他沒再繼續往後翻了,他把練習本還給了陶楂,「沒做完,還錯了不少。」
他一貫以來的溫良也讓陶楂感受不到了,「不會的為什麼不問我?」
陶楂感覺到林寐正看著自己,是怎樣的眼神他想像不出來。林寐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所以自己也不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但沒做完和錯了不少這七個字已經完全能夠讓陶楂難受萬分。
尤其還是被林寐這樣說。
早知道下午就狠狠拒絕跟林寐一起上晚自習了。
陶楂不止腦子,他整具身體裡面,都成了一團滾開冒泡的漿糊。
林寐遲遲沒等到他給個解釋,終於不等了,伸手扶著陶楂的下頜略顯強勢地轉向自己。
陶楂眼底的不甘和委屈無所遁形,如果他沒看錯,眼底深藏的還有惱怒和恨意。
恨他?
這倒有意思了。
他掌下,陶楂腮幫子那塊肌肉繃緊了,小同學隱隱在咬牙,為了什麼,不太清楚。
氣氛太過莫測。
陶楂心理活動太活躍,沒覺出自己跟林寐的距離有多親近,他只看了林寐一眼就把目光驚驚惶惶移走了。
見陶楂的身體都在隱隱發抖了,林寐放下手,鬆開了陶楂,他冷流般的雙眸不再注視著陶楂,無奈道:「很快就下課了,沒做完的以後再做吧,要是不想做了,以後也可以不做,不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