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丰从空间器皿内取出美酒,给楚南倒了一杯,柔然一笑道:“听你的口音,当是西洲边郊的人。”
楚南接过酒杯,闻了一口,他不懂酒,但这酒水的味道很绵柔,应当是好酒。
不过他还是没有一饮而尽,道:“我不喝酒。”
黄丰一脸含蓄的看着楚南,欲言又止。
楚南瞥了眼酒楼里昏睡不起的人们,道:“喝酒误事,可能还会丢掉性命。”
黄丰只好自顾自一饮而尽,展颜一笑道:“言之有理。”
“贪杯的人,注定没啥出息,不过文人除外。”
楚南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上,问道:“大源书院内里不和,你既然是调查听风楼而来,应当知晓听风楼的主人是诸葛成风,为何不派人擒贼先擒王?”
黄丰一脸诧异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
在这位中年剑客看来,楚南应当是跨越西川大河远道而来,不会知晓太多。
楚南静静地看着黄丰。
黄丰心里莫名紧张了一瞬,眼前少年的眼神很冷静,如西川大河里平静的旋涡。
“诸葛成风是我大源书院里的一员,如今我们只是收集证据,但哪怕最后铁证如山,我们也无力将诸葛成风就地正法。”
“他是元婴境的强者,这般强者,不会因为一些外来弱者的死亡,而付出自己的性命与名节,此事到了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眼下我们所做之事,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黄丰徐徐言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黄丰的心里无丝毫波澜。
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强者的性命,怎会被弱者的性命所取代。
县令大人就算如何丧尽天良,也不会因为多个农夫的惨死而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楚南本以为遇到了正派人士……
黄丰看出了楚南脸上的失落,说道:“比起这些外来弱者的客死异乡,当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楚南疑惑道:“我们?”
我们可不是一起的。
黄丰略显尴尬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我会说服你的。”
楚南诧异道:“你要如何说服我?”
黄丰说道:“西洲天柱即将崩塌,西洲山河秩序需要重建,少年,你要和我们一起收拾旧山河吗?”
楚南心里一沉,可眼神里的戒备依然坚决如铁。
黄丰继续说道:“如今只有大源书院有实力,重收拾西洲山河大地,这一点你总该要承认的。”
“也许你觉得大源书院内出现了派系之争,觉得大源书院也不过是浑水摸鱼。”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弱者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被动服从的权力。”
“人心向善,追寻正道,这本身没有错。”
“可错的是这个世界。”
“想让结束西洲之乱,只能令乱象更加汹涌激烈,犹如一个人,耗尽所有力气,自然也就安分了。”
“这是纯粹的义理,这无关对错。”
“而站在领袖位置的人,自然也希望可将西洲治理成真正意义上的锦绣山河。”
“这么说,你总能明白了。”
在黄丰看来,楚南不过少年而已,却已是月照境武夫,他自然也经历了许多。
治世,是一件比处理婆媳关系更加棘手的事。……
治世,是一件比处理婆媳关系更加棘手的事。
楚南问道:“大源书院,意欲何为?”
黄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想来在你来到这里之前,你经过永乐王朝和离火王朝的疆域,而还有一尊星汉王朝。”
“大源书院内三教共存,道家支撑离火王朝,佛家支撑永乐王朝,儒家支撑星汉王朝,形成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如此,便可令西洲长治久安。”
“谁若一家独大于西洲,只会引来更大的争端与祸事。”
“而大源书院,日后将承受西州气运,教化众生,稳固山河。”
“诸葛成风,在书院中属儒家,背后的主子是那位风采俊朗的中年读书人,那位读书人已派出书院不少儒家学子,支援星汉王朝。”
“某些手段虽说上不得台面,可你知晓,西洲的人是很排外的,他们见不得外来者在当下对西洲趁火打劫。”
“这一点,我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