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学校栅栏,站在竹林深处,看他的妻儿和别的男人亲近,当时他就没敢迈出来。
周开阳清楚的记得,纪荷在那天是看到了他,但由于他的退缩,纪荷以为自己幻觉,后来还头疼、耳鸣、视物不清。
周开阳带着她去医院,在临窗的一楼病房清晰见外面桥头边的景象。
江倾的车子就停在那处,纪荷看不清,周开阳可看得清清楚楚,加上对方停留那么久,直到她治疗结束,快两个小时。
周开阳想不认出对方都不行。
因此,他震惊过度。一个死掉的男人居然活着回来。
他样子看上去没大变化,但像一把锋利的刀插进了周开阳内心,他当时在医院里反复问自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万般不可置信,事实是,他的确“死而复生”。
周开阳辩不出内心滋味,但行为上先做出反应,他吻了纪荷的额头。
那是第一次,与她亲密接触。
她的表情茫然,病情的驱使使她像朵干枯的花朵,只剩空壳子外表,对一切情感失去激烈的反应。
周开阳想,就是这样的纪荷也该属于自己不是吗
江倾凭什么
晚上回到凤凰城,他仍然是跟来,迟迟不入门。
大雨倾盆,纪荷再一次看到他车。
周开阳谎称没有,她看错了,外面根本没有一辆车。
纪荷这些年为对方哭瞎了眼睛,她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当晚留宿,被安排在客房。
周开阳以为对方走了。
第二天早上却撞见他抱着念念,血浓于水的天然情感,另周开阳当时深感震惊。
他认为自己会被抛弃,但没想到纪荷剑走偏锋,她先抛弃了江倾。
江倾自己也同意,特别痛快。
这一切顺利的像个梦。
周开阳此刻冷笑连连,“你凭什么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这和你无关,”江倾面不改色,“请摆正你的位置,周先生。”
“我的位置就是,你彻彻底底死着,我就是你孩子的继父”周开阳气急败坏,“你知道,我多努力才靠近他们一点点在差一步距离时,被你的出现毁于一旦”
江倾不怒反笑,“任何人都可以是我孩子的继父,你却以此为傲、认为自己独一无二”
周开阳皱眉,“难道不是”
这三年,除了自己再没别的男人,和她那么接近过。
他自信。
江倾冷漠地笑出一声,从沙内起身,到壁柜前倒酒,顺便也给对方倒了一杯。
“啪”一声,放在桌面。
相比他的笑容,这一声实在算不上什么客气。
表面和气,江倾得维持,他答应过纪荷,不会乱来。
周开阳解下自己的领口扣子,焦躁的端起,一饮而尽。
江倾慢条斯理,品了一口,居高临下冷笑,“你对自己失去过的一无所知。”
周开阳放下杯子,表情早已经一败涂地。从那晚雨中想要撞江倾开始,他就不够资格爱纪荷。
“听着,我和你格局不一样,你婆婆妈妈,计较着我和她的那点前事,我想的却是,代替我位置的那个男人能不能让她快乐。”嘴角冷嘲的翘起,“你显然失败。”
“江局长,”周开阳嘲讽,“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在她身边的位置”
“我太有资格了。”江倾笑,“那天晚上穿我的睡衣,你收获的是快乐还是痛苦,心知肚明。”
周开阳一僵,眼睛不可思议抬起。
江倾喝了一口酒,滚动着喉结,笑,“睡衣上都是她的气息。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她每晚都抱着我睡衣睡觉,怪不得在我另一套房子,什么东西都留下了,却唯独没一套睡衣。”
那天晚上大雨,江倾简直重生了一般。
神清气爽。
以至于被人从后撞来,第一时间想的是,不如就让对方自断前程、一了百了和她的关系,可惜周开阳表面再张牙舞爪,内心终究软弱。
江倾一如既往没看错对方,他不知是该感到好笑,还是愤怒。
正因为这样的周开阳,才让纪荷为难。
江倾情愿对方撞自己,也不愿让她为难。
“你怎么能懂,消失的三年我对她的愧疚”放下酒杯,江倾点燃一支烟,声音暗哑,睨向对方,“我很愧疚,我补偿不了,一辈子补偿不了,只要她快乐,我就谢天谢地,我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