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沥人生头一次被罚站,才一会儿就胳膊酸。她眨眨眼,企图靠交谈来转眼注意力“喂,喂。”
“嗯”段白焰漫不经心。
“你的胳膊酸不酸”姜竹沥不敢大幅度地转头,只能垂着眼偷偷看他影子,“我的胳膊好酸啊,你说如果我偷偷放下来,教导主任会不会现”
“想放就放。”他无所谓。
反正他现在也只是因为陪她,才站在这儿。要不是姜竹沥也被罚站了,他才不管教导主任说什么。
姜竹沥却有些沮丧。
她想,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从他嘴里听见安慰人的话了。
她舔舔唇,又想了想“那个,你以后能不能不再跟人打架了”
他想也不想“不能。”
姜竹沥“”
行吧。
她思索一阵,曲线救国“可我向老师保证过,要保护你。”
“所以”
她理所当然地挺胸“就算打,也该让我去打。”
段白焰嗤道“你打得过”
姜竹沥“”
也是哦。
可她还是不服气“我”
“以后。”段白焰打断她,“等我把他打趴下了,确定爬不起来了,你再去补上最后一脚。”
“这样四舍五入,人就是我打的了”姜竹沥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妥,“我就可以告诉老师,你是无辜的,这些事统统跟你没关系”
“对。”段白焰从善如流。
心里想的其实是,反正不管罚站还是写检讨,他都一定会陪着她的。“陪伴”像“我们”一样,都是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心动的词。
“拉钩。”
说完,段白焰伸出小指。
他难得幼稚,姜竹沥感到好笑,却还是配合地伸出手。
夕阳镀上的金光里,相扣的小指像一把锁,将两个人的余生都锁到一起。
段白焰垂着眼,默不作声地
在心里许了一个天长地久。
姜竹沥再一次醒过来,不知道已经几点了。
卧室里的窗帘很厚重,光线不太能透进来。她四处摸一摸,没找到手机,爬起来开窗帘。
“唰”地一声,明朗的光线争先恐后地从落地窗外涌进来,空中浮起飘扬的尘埃。
前夜雷雨大作,今天就已经全部放晴。
姜竹沥刚刚退烧,宿醉让脑袋晕。她艰难地倒了个带,有点儿想不起前夜生了什么。
她在江边遇见段白焰,然后他把她带回了他家。他在车上,好像对她说
“姜小姐,你醒了”门锁轻轻转动,背后传来一声惊喜的询问。
姜竹沥转过去,看到一个端着托盘的阿姨。
“我还以为,你得再睡一会儿呢。”她将托盘里的热水和药放到床头,热情地问,“现在饿不饿想吃什么”
姜竹沥赶紧谢绝“谢谢阿姨,不用忙活了。”
微顿,“不过段白焰他人呢”
“段先生上午有工作,他说很快就回来。”阿姨说,“他临走之前交代,如果你醒了,就在这儿等等他。”
姜竹沥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今天不是休息日。
她当机立断“我今天还要上班,就不等他了。他回来之后,请先代我向他转达谢意。下一个周末,我再来拜访,当面感谢他。”
说完,她提起包就要下楼。
阿姨急匆匆地追“哎,可是姜小姐,段先生他说不让你”
后半句话飘散在风里,姜竹沥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