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和他对上视线,目光相汇,不过一会,又低下头去默默玩手机。
等到下周,看见她又过来,同样的位置,用一顶大大的黑色渔夫帽遮住大半张脸。
中场休息,日光烤晒着地面,谈凌声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毛巾,顿了一顿,抬眼去看她。
只一眼,她又将脑袋扭向别处,装做无视他的样子。谈凌声转身,继续打球,私下却开始打听她的名字。
洛曦每次在散场前就离开。
如此,整整一年,他们之间都没说过一句话,如两条平行线,无任何交集。
直到有一日他突然不再来球馆了,洛曦也没在那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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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七月,盛夏的风吹来了敦煌展览。周末,洛曦只用了1o元港币,就在沙田看了一场文化盛宴。
手指按下快门的咔嚓声,一比一数码复制的窟观摩壁画入了框。
旁边有人在解说:“这幅《树下弹筝》出自第85窟之南东侧《报恩经变》的下部,描绘了善事太子在树下弹琴,利师跋陀公主为琴曲所感动而心生爱慕的情景。”
她低头调试相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囡囡,妈咪现在在机场。”
她怔愣,“你要去哪?”
“去一趟杭州找你爸爸,这几天你乖乖的。”
听出来洛太的声音冷了几个调,烈阳炙热,洛曦走出展馆,歪着头将电话夹在肩上,两手撑开了遮阳伞。
“好。”
电话那端,传来广播的声音,提醒乘客登机,洛太在挂断电话前,不忘提醒她这周去三姨家暂住。
“妈咪,其实我自已可以。。”
话没说完,洛太抢声打断,“最近闻你没看吗?我们那一带竟然有两宗入室盗窃,你一人在我不放心。”
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的意愿也不重要。阳光斜斜穿过树隙,深墨色的天堂伞下是少女纤长的身影,洛曦离开展馆,去了商场。
下午五点,天灰阴沉,闷闷雷声滚动,白昼瞬间变黑夜。
“中午还好好sg的,说下雨就下雨,还好带了伞。”
洛曦自顾自嘀咕着,走出去拦的士,路口等红灯,耳边骤然一道引擎低轰声,轮胎滑出声响,她偏头望去,来不及眨眼,一辆银灰平治擦身而过,溅了她一身水。
“oh,shit!”
洛曦睨向车驶离的方向,从挎包里愤愤抽出面纸,走到不远处的大厦避雨,三姨的电话在这时候打来。
“小曦,你在沙田哪?你姨丈说让人去接你。”
洛曦微愣半晌,才想起三姨上个月已经低调再婚了,嫁的是房地产大亨谈震琛,如今住在依山傍水的半山豪宅。
“我就在城市广场。”
手机送定位地址后,她百无聊赖地倚在理石柱旁,戴起耳麦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