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霏不敢停下求救,她怕是同伙,于是经过这些房子时她更卖力地跑。
很幸运,她只看到了一对父子站在他们自己家门口闲聊,对于庄羽霏的出现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拦下她。
“嘿爸,那是谁啊?怎么大晚上的还跑步呢?”
“这个方向过来的也只有废品站那家。哟这丫头怎么出来了?我都快两年还是三年没见过她了。”
“啊?是她?那个废物?都快躺在家里三年了吧,人都废了还能出门呢?”
“你闭上你的鸟嘴!不会说话别说!”
“我说她是废物还是看在她和我一个学校的份上呢,您猜学校那些大哥大姐们怎么说的,说她是禽类呢!您知道我说的是哪种禽类吧。他们还说她同时交往过好几个社会男,还怀上其中一个的孩子!后来人家男的不认,又被那男的新女朋友打到流产这才回家躲着不敢出门。您说这还不是废物是什么?”
“行了!你小子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学校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说说怎么了……”
“好了!别再说了!再说我就打烂你的嘴……”
“……”
庄羽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过那些房子,跑过一个正在跳广场舞的舞队,再跑过几间高大的房子,她终于看到车水马龙的马路。
她来不及擦把汗,站在马路边就伸手拦车。
一辆出租车很快为她停下。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气都不喘的告诉司机目的地:“牡丹亭楼。”
庄羽霏一上车司机就闻到了一股恶臭,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庄羽霏的穿着,他本能地捂住鼻子犹豫了没动。
“小姐,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我们也是养家糊口,您说的牡丹亭楼在城市的另一头,过去要二百来块钱呢,您看那个费用能不能提前…”
话没说完,被后座还没坐稳的庄羽霏狠狠一瞪,她不屑一顾冷冷道:“你以为我是谁。”
司机当然不知道庄羽霏是谁,但庄羽霏刻薄的语气让司机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司机只能遵循她的意思踩了油门。
“嘭——”
司机的油门还没踩出三米,轮胎爆炸了。
司机赶紧下车一看,喊道:“小姐,我的车爆胎了走不了了!你看你要不…”
要不要还没说完,庄羽霏已经站在马路边接着拦车了。
第二辆车来的也很快,庄羽霏立马钻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说:“牡丹亭楼。”
司机虽然也在打量庄羽霏的穿着,但还是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开车了。
车还没开出两米,司机忽然间踩了刹车,庄羽霏猝不及防头撞到了前座的椅背。
“哎哟怎么回事啊我的表怎么坏了?刚才载客的时候还好好的。”
司机为难地回过头对庄羽霏说:“抱歉顾客,我的车不能打表了,这次的客接不了了,您看您还是另换辆车吧?车不能打表我要被罚钱的,您体谅一下。”
像是知道庄羽霏难看的表情要说什么,司机主动下车帮她拦了一辆车,并向她道歉:“真不好意思,谁也不会放着生意不做,今晚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这样了,您体谅体谅。”
看在司机那么快帮庄羽霏打到车,庄羽霏没有计较太多,只是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司机,随后钻进了第三辆车里。
“您去哪?”
第三辆车的司机看起来很憨厚,连庄羽霏身上散的气味也没有在乎,还让庄羽霏坐到前座来,说前座的空调更足更舒服。
庄羽霏盯着马路上近在眼前的红路灯,说了目的地。
司机很热情还主动搭话,他说:“哟那可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一样,您去那做什么?工作吗?在那工作的都不是一般人,工资很高吧?”
还没等庄羽霏回答,司机的手机响了。
“什么?!我老丈人在浴室摔倒了?伤的重不重?人怎么样?现在在哪?”
又一个司机再次对庄羽霏露出歉意的表情。
这次连那个红路灯也没过。
但是司机好心的把庄羽霏送到红绿灯前的公交车站,并告诉庄羽霏可以坐238路公交,那是唯一一趟可以去到牡丹亭楼的公交车,只要坐23个站。
庄羽霏生平第一次等公交。
等了两分钟。
她上了公交,告诉了公交车司机目的地。
公交车司机很干脆,他干脆地告诉她:“牡丹亭楼这个站昨天已经是最后一天经过了,这个站已经没了,就算是坐上车也没用,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庄羽霏就这么被扔在原地,她抬起头,望着前方。
近在咫尺的红绿灯还在闪,只是一直是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