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具体是什么麻烦,谁的麻烦?”鲢鳙对这样的谈话早就熟稔了,他知道其中的各种套路,所以等着王柏松摊牌。
“我有一个朋友……”王柏松说,“他最近遇到点儿麻烦,但又不能通过法律去解决,当然也不能走黑道解决,朋友也是有底线的人,所以他就想找个不黑不白的途径来解决,钱嘛,倒不是问题,当然,也不能过多,得在他可承受范围之内……”
鲢鳙也不装糊涂,说:“我有一个朋友,还真是专门帮人解决这类事情的……”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后,王柏松走了。
刘大喝了两杯绿茶,去了三次洗手间。
送走了王柏松,鲢鳙坐下来,对刘大说:“我现在看见你心里就哆嗦,感觉看见你就来事了。”
刘大笑。
他拿出了u盘。
鲢鳙看见u盘,脸上露出了痛苦表情。
他不知道生什么事了,但知道肯定是生坏事了。
他把u盘插到电脑上,看了看视频。
然后,又看了看刘大通过手机拍的流浪狗流浪猫死亡的照片,旁边还有一脸茫然的关二,以及他手里拿着的饭盒。
“有人给张三投毒!!!?!!!”鲢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三啊!有人居然要他的命?!”
刘大点头。
鲢鳙看着刘大:“你不会是怀疑……怀疑老板吧?!”
刘大又点头。
鲢鳙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是啊,不光刘大怀疑,看了视频后,他其实心里有谱了。
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
“呵呵,答应要赔偿,结果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了这么一出。这是拿我鲢鳙当枪使啊,也是拿我鲢鳙当傻子当空气啊。张三毕竟是我介绍的,按说也是我的人,居然这么干。刘大,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找老板,当面谈谈。”
鲢鳙更吃惊了。
“你说啥?”
“我想找老板当面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鲢鳙断然否决,“他那地方,不说三步一岗七步一哨,我跟你说,比这都邪乎,各种高科技设备,只要贸然闯入,没有提前预告,隔好远人家的警报系统就出警报了,你都靠不了岸,就被人家给拦截了。这样吧,这件事,我找老板,让他给个交待。”
“事已至此,恐怕,你去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我去,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说清楚。工伤补偿,这是一回事;派人灭口,这是另一回事。新账旧账,掰扯清楚了。”
“别!别!别!事情没到这地步,我再去一趟。我如果办不了,你们哥仨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唉!”
鲢鳙坚决不同意刘大去见马岛主——这三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是奈何不了马岛主的。他鲢鳙知道马岛主的背景,但女儿的事情,让他现自己其实还是轻视马岛主了。这个人斯斯文文的,但做事情,其实非常的狠绝。他甚至觉得,马岛主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思维清奇,明明十几万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却愿意花更多的钱解决,只为了他所谓的“面子”。
鲢鳙跟刘大说,又来新活了。刚才那个王老板,有件事要处理。他觉得让刘大兄弟三人来做这件事。
“啥事?”
“跟钓鱼哥差不多的事儿。不是命单,也不是财单,单纯是帮雇主解决麻烦。”
“哦。”
“我先去找马老板谈谈再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刘大返回天青岛。
鲢鳙开车带着他。
路上,鲢鳙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刘大说,找房子。
鲢鳙有些惊讶:“房东不让住了?”
刘大把原因说了,鲢鳙感慨说,现在做民宿是挺流行的,搞几个小情小调的房子,价格比正规酒店还要贵。这玩意儿我以前都不理解,觉得肯定没人住,后来现我错了,住的人还挺多,那些小青年就愿意花一晚上六七百的价格住民房,相同的价格能住市里的四星级酒店了。看不懂!你老了,我也老了。
鲢鳙想退了。
到了天青岛,两个人告别。刘大继续找房子,鲢鳙则去蛇岛。
但他不知道的是,刘大离开之后,上了自己的渔船。
他启动了船上的动机。
动机一响,就是钱。一小时油耗7L柴油,刘大时刻保持渔船的柴油机满油状态。他开着渔船,离开了天青岛。
他对天青岛周边的航路已经非常熟稔了,往前开去,遇上很多条渔船。这些渔船都不是打渔的,而是旅游船。上面有一些游客。这些渔船基本上都没有旅游局颁的载客许可证,但政府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每年会突击打击两三次,但风头过了,渔民照样揽客载客,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因为渔民对风险的把控比那些有许可证的大飞要厉害得多。
海面上的众多渔船,而且模样都差不多,很有效地隐藏了刘大的船。他的船又小,颜色又土,毫不起眼,在海上朝着蛇岛方向航行,同样的渔船有不少,游客们上这种渔船的目的就是去更远的海岛上游览,刘大开着船,拿着望远镜看着鲢鳙坐着大飞在远处飞驰,鲢鳙先打电话,取得许可之后,大飞才靠岸。
刘大并不靠近,他环绕着蛇岛航行了一圈。
如鲢鳙所说,蛇岛作为私人岛,是不开放的,为了保证私密性,未经许可,是不允许船只靠岸的。强行去停泊,人家根本不开放码头,去了也白去。
刘大心里出一声叹息:确实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