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骁南似乎也在存她的号码“余数的余么浅是哪个浅浅色”
他又把他的手机递过来,“干脆你帮我写上得了。”
可能是他这个过程太过于坦坦荡荡,虞浅也就没拒绝,在他手机上戳了几下,打上自己的名字。
“虞美人的虞啊挺特别,好像我们一个学校都没听说谁姓这个姓的。”
虽然知道了她的名字,程骁南再开口时也还是叫她“姐姐”“哎姐姐,你心挺大啊,都不看一下我到底给你转了多少钱”
虞浅点回到微信里,才看见程骁南没按照他说的两种方案里任何一种来转钱。
他转了34oo给她,差了5oo。
到底是高中生,手里能有这么多钱,已经很多了。
也有可能是钱不够了,虞浅当时想。
程骁南却弹了一下放下一半的车窗玻璃“还你34oo,剩下的5oo块,用来请你吃顿饭怎么样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饭店你定,贵点没事儿,算我的。”
“不用,我回去了。”
“别啊,账还没还完呢,你走了我心里惦记这事儿,学不好习,容易影响我高考。再说了,你不吃饭我也得吃,不然麻烦姐姐送我一段路去饭店然后我请你吃饭”
虞浅也是那个时候,才现他是背着书包出来的。
她记得附中挺严的,这个时间段再背着书包翻墙回去,也太容易被抓住了。
也是从那顿饭开始,他们慢慢熟悉起来。
那天到底聊了什么,虞浅已经记不清晰。
只记得席间一个片段,程骁南伸出手给她看,干净的手掌上有一道划伤,说是翻墙时被墙头石角给划的。
程骁南眉眼含笑,状似不经意地说“你说,我划伤的这地儿,是不是叫感情线啊”
民政局在二环和三环之间,正好需要路过一段繁华街区。
又赶在早高峰的时间段里,车子堵在街上,挪动缓慢。虞浅收起手机,看了眼程骁南,他抿着唇,酒窝浅浅显露,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可能是留意到虞浅的视线,他抽空偏头,看着她“这交通状况是不是嫉妒我要领证怎么堵成这德行。行吧,好事多磨。”
因为车子半天过不去红绿灯路口,程骁南闲下来,扶着方向盘说“我说我会背诗,你记得么”
虞浅隐约记得。
好像是除夕那天,程骁南背了舒婷的致橡树,后来他说他大学时候还背过一英文的诗,以后背给她听。
程骁南问“现在想听么”
“嗯。”
他会的那诗,是威廉巴特勒叶芝的henyouareod。
“hoanyovedyourontfgdgrace,
andovedyourbeautyithovefaseortrue,
butoneaheigriuyou,
andovedtherrofyourggface。”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容颜,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皱纹。”
这诗是大学时艺术节,当时他所在的班级被系里逼着必须出个节目。
一群男生除了打游戏就是打篮球,哪来的节目,也就程骁南有点小才艺,会弹吉他,唱歌也好听。
但他不乐意表演,被班上同学轮流劝了几次,都没用。
当时班上的女生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时一个个都爱唱爱跳着呢,关键时刻都不肯上台了,转头来劝他“程骁南,你学吉他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吉他吧学校里就没有你喜欢的妹子你上去表演,顺便表白,一举两得”
程骁南看她们一眼,说“喜欢的不是妹子。”
几个女生被他说懵了,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女生愣了一会儿,忽然磕磕巴巴开口“什么意思我的妈,你喜、喜欢男的”
程骁南“啧”了一声“瞎琢磨什么,喜欢的不是妹子,是一姐姐。人又不在我们学校,我上去唱什么劲儿”
可能是出节目的事儿拖得太久,班里指导员老师说,让来个诗歌朗诵串烧,强制全班同学必须参加。
诗可能是班里女生们选的,都挺抒情。
当年程骁南站在舞台搭建的金属阶梯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感情,机械地随着大众背完所有诗,然后鞠躬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