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这次似乎是在一个极尽奢华的地方。
待看清周围的景象之时,殷无玄瞳孔惊得一缩
他居然看见了王,而这个地方居然是王的寝室
殷无玄下意识地看了看摄像头,果然,摄像头已经出了故障,想必另一边的智脑连接也会断断续续。
皇族生活的场所,为了不泄露隐私、机密,理论上所有的陌生设备在这里都会失联。
忽地,殷无玄听到王在说话,语气气愤激烈。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态度,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人心,城府颇深,没人知道王在想些什么,尽管他看起来就像个天真娇美的富家少爷,可从没人敢看轻这个充满野心又诡计多端的年轻aha。
印象里,这还是殷无玄第一次见到王这般失态的样子。
殷无玄看到一贯游刃有余的王似乎气得狠了,红着眼睛打翻了所有他能看到的东西,精美昂贵的古地球瓷器被狠狠摔在地上,而王却丝毫不在意,只对着一个单膝跪着的身影怒道“你少来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年少的王鲜少有这般流露真实的情感的时候,他似乎气急了,也不顾礼仪,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不过是我父亲养的一条狗罢了,你怎么敢来管我”
似乎是因为场景刚刚重组好,仍不稳定的原因,殷无玄现自己似乎接触不到实物,而王之类在场景中的人也看不到他。
他凝神看向那个身影,出乎他意料,对方脸上戴着的面具,殷无玄依稀辨认出那是皇族管家的专属面具。其实也就是说的好听,皇族管家说到底也就是皇族的仆人罢了,身份也不高。
他们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也没人在乎,因为他们没有身份,也没有名字,主人给他们起什么名字,他们便叫什么名字,如果下一任的主任不喜欢,他们便又要叫别的名字。
他们完全属于主人,可以被主人随意买卖,赠人。
殷无玄只是简单的扫了几眼得出了讯息,可他此刻根本不在意王怒的原因,他只想知道哈罗德究竟怎么样了,他被那些人拖走后会怎样,殷无玄心乱如麻。实际上他也明白,哈罗德大抵就像青狼说的一样,被当作奴隶卖了,只是他心中难免还存着一丝侥幸。
然而就在此刻,他听到那个跪着人的声音,那样的清冷高傲,这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
他几乎是瞬间确定了,这就是哈罗德,就是黑蚺。
殷无玄微微怔住,继而小声地苦笑着喃喃“又在做任务吗”
他的目光静静地描摹着哈罗德面具之下的面庞,这个皇族管家的身份一定让他受了不少的苦。
殷无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见到哈罗德跪着的样子,哪怕只是单膝下跪,以那人的傲气来说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个场景。
哈罗德总是隐忍的,即使他再如何不适。殷无玄想到这里心一刺一刺的疼。
那人即使是跪着,背也笔直着,不知道是不是王太用力的缘故,那瓷器的碎片不知怎的飞溅起来,刮伤了哈罗德的手臂,可他连身形都未动一下,只淡淡道“我是殿下的人,我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殿下。”
他似乎丝毫没有因为王话中的侮辱受到影响。
可旁观着的殷无玄却明白,尊严对于哈罗德而言有多重要。这个人只是面上不动声色罢了。
“你是我的人”王怒急反笑,他猫咪一样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跪着的人身前,阴骛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哈罗德,兀地伸出手来,死死掐住哈罗德的脖子。
殷无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他沉着脸急忙去掰王的手,可他的手却虚虚地穿过去,他什么也做不到。
哈罗德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却仍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垂在两侧,不去抓扯。
王的声音忽地轻柔起来“你是我的人,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从我衣服上检测出了独角兽雌性的激素”
他笑起来,眸子却淬着毒一般“为什么偏偏就在今天我们去了斗兽场,为什么偏偏就在今天展示的是雄性独角兽我差点死在那里”
他眯着眼睛,道“而有这个途径和能力接触到我的衣服还不让我觉到的,就只有你。”
哈罗德艰难地呼吸着,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抓着王钳着他脖子的手,却也只是松松地拢着,王看着他失态的样子眸中的兴致却更浓了,唇边勾起了一丝笑意。
哈罗德抬眸看着王,他呼吸都困难,只能断断续续道“我只属于您。”
“是吗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狗吗”王笑了笑,终于松开了钳制。
而他很快便敛了笑意,面上又重归于冰冷“滚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哈罗德身形迅地消失了,殷无玄却看见哈罗德的脖子上红肿的指印,像极了一圈圈缠绕起来,将他牢牢控制的,无法摆脱的锁链。
殷无玄看见,哈罗德走后,王隐晦地瞥了一眼角落。他顺着王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开的身影。
那身影离开后,他听见了一声微微叹气的声音,可他再去看王,依旧是那般看不透的样子,这声叹息也不像是王出的,毕竟这人之前还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