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脸色一沉,望着陈婆子的目光就不由带着几分凝重,她朝着陈婆子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说话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小姑娘的娇纵“我姆妈的病好些了没有我不是饿了,我是想跟我姆妈说几句话。”
这样的郁棠让陈婆子非常的陌生,很很意外。她却来不及多想,朝着郁棠点头,说出来的话却是拦她“太太刚用了药,已经漱洗歇下了,大小姐有什么事明天再过来吧”
郁棠伸长了脖子往厢房望。
刚刚还在和陈婆子说话的母亲却一声没吭。
显然是不想见她。
郁棠的心沉甸甸的,她尽量地模仿着自己十五岁时说话的语气“那好我先回去睡了。你可记得告诉我姆妈我来过了。”
“记得记得”陈婆子笑着,若有所指地道,“这风凉露重的,我送大小姐回屋吧”
这个季节,哪有什么风和露不过是找机会私底下和她说两句话罢了。
郁棠应着,和陈婆子去了旁边自己的厢房。
因为走得急,被子还凌乱地丢在床上,软鞋横七竖八的,一只在床前,一只在屋子中央。陈婆子低声喝斥着双桃“你是怎么服侍的大小姐屋子里乱糟糟的,这要是让太太看见,又要教训你了。”
双桃红着脸,转身去收拾房间。
郁棠拉着陈婆子说话“姆妈到底怎样了你别拿话唬弄我。我知道常来我们家给姆妈看病的是济民堂的刘三帖,我到时去济民堂找他去。”
陈婆子诧异地看了郁棠一眼。
郁棠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虽说没有养歪,但也不是个强势的姑娘,这样咄咄逼人,还是第一次。
陈婆子不免有些犹豫。
郁棠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说好听点是没有心机,说不好听点就是没有脑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她自然不是依靠,大家也不会对她说。
她索性对陈婆子道“你看我的样子,蓬头垢面的,我刚才跑出去了,长兴街走水,我们家的铺子也被烧了。”
就着如豆的灯光,陈婆子这才现郁棠衣饰不整,她骇然道“您说什么长兴大街走水了”
郁棠点头“铺子里的货都没了,田里要过了中秋节才有收益,还要给姆妈看病,家里没银子了。”
这话倒不是她唬弄陈婆子的。
前世就是这样。
郁家小有薄资,倒不至于两间铺子被烧就没落了。可这次走水,库房里别人订的一批货也被烧了,郁家赔了一大笔银子,父亲之前从朋友手里买的一幅前朝李唐的松湖钓隐图也到了要给银子时候,母亲不愿意父亲失望,就做主卖了家里的三十亩上等良田,等到父亲带母亲去普陀山时,又背着母亲卖了家里的二十亩良田之后父母去世,为了体面的治丧,她又卖了剩下来的五十亩良田。
祖父分给父亲的产业都没了,伯父那边也遇到事,没办法帮衬她。
她这才会同意李家的婚事。
念头闪过,郁棠的神色又沉重了几分。
她冷着脸道“姆妈要是有什么事,阿爹回来定不会饶你”
陈婆子哭笑不得。
她是陈氏的陪房,又是陈氏的乳母,陈氏不好,她比谁都着急,比谁都心疼,大小姐居然威胁她。
可看到这样的大小姐,她又莫名觉得欣慰。
她想了想,告诉郁棠“天气太热,太太苦夏,什么也吃不进去,既担心您的伤势,又担心老爷在外面奔波,吃不好睡不着的,人眼看着瘦了一圈,不敢让您知道。”
郁棠又愧疚又自责。
前世的她,总是让父母担心,从来没有成为父母贴心的小棉袄,更不要说是依仗了。
想到这里,郁棠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朝着西方念了声“阿弥陀佛”。
前世,她不是虔诚的信教徒,菩萨却垂怜她,让她重新回到了现在,重新回到了父母还在的时候,她定会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不让前世的恨事重演,不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亲族离散。
郁棠泪如雨落。
已改已改已改大家重新收藏新新电脑版家收藏后就在新开,老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39oo12843群号&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