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气候偏暖,年初一却气温骤降,下起了沙雪。
凌妃将工作室的员工拉了个群,在里头发红包,林知言抢得不亦乐乎。
霍述结束了本宅那边的通话,见林知言朝他炫耀“战果”,不由哑然失笑,说她放着黑金卡不用,要去抢那几百块的零头。
林知言笑他不懂,自己动手指得来的钱最香,何况过年就要一群人唠嗑抢红包,热热闹闹的才好。
霍述向来不喜欢热闹。
以前被放逐国外时就不提了,压根没有“团圆”这个概念。他这几年被召回本宅过年,年初一早饭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按长幼尊卑依序端坐,先给小辈赐一圈红包,再开国际会议似的依次汇报工作,听老爷子发号施令。
那场面格外可笑。霍述总爱挂着伪善的面具游离于人群之外,看戏似的冷眼旁观。
眼下见林知言抱着手机蜷在沙发上发笑,听灶上的小馄饨咕噜噜地翻滚着,他方觉出几分人间烟火的暖意。
两个人的新年,于常人来说,的确有些冷清。
霍述拿了手机过来,架着腿,和林知言挤在那张两人位的沙发椅上,凑过头说:“把我拉进你们群里。”
“为什么?”
林知言侧首看他,不知道他又在琢磨什么主意,“不太好吧,这是我们工作室的员工群。”
霍述将下颌搁在她的肩上,笑说:“就占用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自动退群。”
林知言狐疑地看着他。
她同凌妃打了声招呼,得到允许后,便让霍述扫二维码进群。
正当大家揣测老板是不是招了新员工进群时,霍述开始了他的神操作——三四十个红包接连砸下,把群里的人都砸懵了。
宣传小鹿:啊啊啊啊我疯了!是谁?
手作张明明:肯定是老板夫了。[偷笑]
手作阿金:什么老板夫?明明是财神爷!
群里十几个人抢得不亦乐乎,霍述见红包都抢得差不多了,便干脆利落地退了群,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林知言看着群里的热烈讨论,笑得仰倒在霍述怀中。
“你干什么呀?他们都在猜你是谁。”
林知言将疯狂刷屏的消息递给他看。
“让他们猜去。”
霍述把手机往边几上一丢,深藏功与名。
从此,工作室的群里多了一个为人津津乐道的传说。
那些年他们仍未知道,那个空降群聊狂砸红包的神秘男人是谁。
年初三,霍依娜和骆一鸣回了山城,约在山顶别墅聚餐。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霍依娜年前新养的狗——一只七个月大的双血统金毛弟弟,取名为霍进宝。
据说是霍依娜太喜欢福利院的“快递”,加之她以前养的那只德牧去世多年,终是没按捺住“无痛当妈”的念头,托人从犬舍领养了霍进宝。
林知言挺喜欢宠物和小孩儿,遂给霍进宝包了个小红包。狗娃儿可开心了,衔着红包在每个人面前挨个炫了一圈,尾巴甩成螺旋桨。
“它好懂礼貌啊。”
林知言坐在沙发上,笑着和进宝握手。
一旁的霍述十分冷淡,坐下说:“这畜生装得很,别被它骗了。”
霍述果然不招小动物喜欢。
他一坐下,对林知言献媚的霍进宝便见着猛虎似的,灰溜溜跑去霍依娜身边躲着。
霍依娜对霍述的态度颇为不满,反唇相讥。说他这种人,活该孤家寡人一个,猫憎狗嫌的。
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霍述笑意冷了几分,握住林知言的手慢悠悠说:“我不是孤家寡人,我有幺幺。”
将霍依娜气得不行。
眼看着两兄妹又要呛起来,林知言只好找借口将霍述支去了院子里,去帮骆一鸣处理那几只土鸡——李家三公子最近投资了一个农场,打算搞度假山庄,今早让人送了一笼子土鸡过来,据说是用珍贵药膳养大的跑山鸡,珍贵得很。
珍不珍贵林知言不知道,但的确是跑山鸡,卸货时飞了两只出来,从这边树梢扑腾到那边树梢,现在都还没被逮着。
过了十来分钟,骆一鸣顶着一头的鸡毛进门,将衣服一脱,瘫在沙发上直喘气。
林知言帮着张姨端菜上桌,问道:“鸡抓着了?”
“抓着了,累得我啊……”
骆一鸣长叹一声,然后又掀起一边眼皮瞅她,“知道为啥我们初三就回来吗?”
“为什么?”
“因为我哥说,你喜欢热闹。”
林知言一顿,暖意漫上心口:“他让你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