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明月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众人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专家听忍不住扶额:“胡闹,这简直是把人命当儿戏。”
白英和莫广白听了也是无语,这是把看病当什么呢?要是都随着家属胡来,还要大夫做什么,白英在心里为陆英这倒霉的娃默哀三分钟!
原来在他们走了之后,陆英的父母不仅没有重视白英的警告,而且也完全否定了秦专家减少和更换新药的建议。
在他们眼里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自不量力的夸大其词,不过是想让他们选择莫大夫救治,让他们家欠着人情罢了。
噢,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京都来的医生也没想到患者家属这么不配合。众人没有办法,只好给出最后一个建议,就是转院回京都。
哪知道,还没等来王院长安排的申城的救护车。陆英高烧突然引起了抽搐的症状。大伙采取了能采取的急救措施,只是收效甚微。
这个时候路明月也顾不上,父母愿不愿意,或者看不看中医的规矩了。救人要紧,她急急忙忙的来到国营饭店,去找自己的丈夫和莫大夫救命。
莫广白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医生也不是神,我只能尽力而为,请你们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拖延了这么久。到底是他自身疾病引起的,还是用药引起的,只有看到人才能定论。”
“小爷,做医生的一般都不愿意接手别人治坏的的病人吧。毕竟修复初次破坏的瓷器和修复被别人修复坏的瓷器,那技术可不是一个层次哦。”蔫坏的白英补充道。
秦专家和萧县长忍不住扶了扶眼镜,以后宁可的得罪莫大夫,也别得罪这小丫头。也难怪莫大夫愿意带着她,大人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被这丫头说出来的,可该死的,人家说的一点都没错呀。
“都是病人,哪能分得那么清,好好学本事才是正道。”莫广白倒是没计较那些。只要接手了病人,能治好才是关键!
一行人再次匆忙返回病房,就看见一群人将躁动的陆英按在病床上,旁边的大夫拿着注射针正准备往身体里打针。
莫广白脸色一变“住手!”他快速上前一步,劈头打落医生手中注射针。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速落针在陆英的头顶和周身重要的穴位,就在陆英还被制止的情况下,已经完成了行针。
随着他的手指在各针上或捻,或刺,或提,或转……大伙神奇的发现陆英居然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莫广白松了一口气道:“放开他吧!他已经放松下来了!”
他在家属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对萧瑾行道:“萧县长,你们赶紧拿主意吧,行针最多能让他安静一两个小时,治标不治本。我可以帮忙给他行针助眠,要是转申城治疗也还来得及。”
你确定不是说反话,这么多医生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你一来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傻子才转院另寻他人,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莫大夫,你放手去医治,我们全力配合,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萧瑾行知道,自己要是不表态,就算莫广白啥都不计较愿意救治,她身边的小姑娘估计也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他。
路明月见自己的父母又要反对,她及时截住话头道:“爸,妈,你们真不想陆英好吗?非要这样耽误时间,你们确定回去京都再找来的医生就能保证治好弟弟,如果这一路上再出什么问题?你们真能接手?”
见自己的父母依旧不吭声,路明月忍不住哭喊道:“你们就一辈子死守着那见鬼的原则吧,我弟弟的命还比不上你们的面子重要。”
她擦了擦脸,对莫广白道:“莫大夫,恳求你救救他,是好是坏我们都接受!”
“你们不必如此,我没说他不能救治,只要配合治疗,三两天就能下床了。只是比起刚开始就救治,现在要多吃些苦头罢了。”
“什么,陆英三两天好起来?”除了白英,病房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幻听了!
“那个,莫大夫你确定,病人患有狂躁症。”刚要打针的那位医生忍不住提醒道。
“虽说他是有轻微的郁症症,若刚才你这一针下去,他就是原本轻度郁症恐怕也要逼成狂躁症了。”
对方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患者明明狂躁症很严重的样子,打镇定剂不是很常见的操作吗?
莫广白没再管对方的感受,有些人“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做法,他以前见的太多了。
他迅速的对陆英进行了全身检查,扶脉。然后又调整一下行针的位置,白英站在一旁一眼不错的学习着,最后甚至还亲自上手操作。
“爷,陆哥哥现在是不是就像灶上没排气阀的高压锅呀!”
莫广白被小徒弟的形象比如逗笑了,“你这个说法还真不错,所以这是不让使用镇定剂的原因,明白了吗!”
白英乖巧的点点头,可周围的人却听的一头雾水!
看到莫大夫又在施针,不便打扰,可白英不是还闲着嘛?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白英只好充当解说员!他把陆英由于某些原因导致长期情志不渝,身体抵抗力低下,导致身患痈疮,又饮食不忌,提前诱发病情,导致体内热毒内积,无处倾泻的问题大致跟众人解释了了一遍,就不再言语,专心的跟师傅学习。
陆明月两口子听到自己平时笑语晏晏,开朗的弟弟居然有严重的郁症,而这次疾病恰巧刺激了潜在郁症的爆发。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英那可是在蜜糖里泡大孩子,啥都不缺,要啥有啥,怎么可能会抑郁?
别说他他们不相信,看看她爸妈不也是不信吗?
看到他们的反映,白英叹了口气,这就是个富贵病,正是啥都不缺,一帆风顺的人生,才容易迷茫,才容易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如果父母再控制欲强些,想不抑郁都难。
有谁听见穷人抑郁的,天天为了吃饱操劳,谁有时间去东想西想?
“停针十分钟,等取了针,他就能醒了。我去开药,点滴别打了,消炎药也停了吧。妮儿帮忙看着点。把箱子里备用的药膏取出来给他贴上。”莫广白有条不紊的。吩咐下来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这对师徒的操作。
白英熟练的打开带来的药箱,随意取出手工制作的拔疮膏,一撕,一贴,一时间“啪,啪,啪……”的声音在病房回放。
路明月看着白英随手就把黑糊糊的药膏贴在弟弟那红肿的疮头上,瞬间响起了老大的巴掌声,都忍不住哆嗦一下,那巴掌就像拍到她的灵魂上,身上也跟着肉疼了!
她真想说:小姑娘你能不能认真点,把你那哈欠眼泪收一收吧?你这么随性真的好么?
这么粗制滥造的药膏,真的能治好么?众人一脸懵逼,却又不敢说啥!
就在大伙都快憋不住想开口的时候,一直观察陆英动静的护士激动的叫了起来:“啊,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