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男子手上接过信,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孙得功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而后沉默了下来。
“大人,这是。。。。。。”亲信鲍承先上前询问,语气中都带了意思颤抖。
孙得功并没有回答,而是以两根手指夹起信件,寒风凌冽,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信件很快被撕裂成碎片。
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孙得功整个身子都在极力掩饰中微微抖动,半晌之后才出嘿嘿的声音,而后才骤然变大,变成仰天大笑:“天助我军,天助大明!”
“孙将军,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你如此失态?”一旁的刘渠等的都有些焦急,李永芳到底在信上写了什么?让其如此状若疯癫。
听到刘渠的问话,孙得功回头道:“李永芳复归大明,邀我等即刻进军,从侧翼给予建州大军致命一击!到时候镇武、李永芳联合我部,三路夹击,皇太极断无胜算!男儿功成,就在近日,今日过后,我等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还未等刘渠反应过来,孙得功已经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传令!所有骑兵全部上马,全向西北放下疾行,驰援镇武堡!步兵、炮兵、火铳拖后,在骑兵之后全前进,在一个时辰之后务必抵达镇武!”
言罢,孙得功回头看向刘渠和王琦:“刘将军!李永芳来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需早做决定,你是否率领手下亲卫与我同行!”
刘渠皱着眉头望向远处山峦,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前多少次的战局,都是由于分兵冒进导致。。。。。。这次虽然机会难得,但是如果是皇太极的引君入瓮之计呢?
“刘将军,我等一同随孙将军前去支援李永芳!此次乃是扭转战局的绝佳机会!机不可失!”王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领自己的二十七骑兵上前,那横刀立马,跃跃欲试的模样,让刘渠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参军时候的样子。
一样的雄心壮志,一样的年轻气盛!
“既然是王巡抚的定计,本将也无不可!陪你等走一遭!”刘渠冷哼一声,从腰间将长刀抽出,端是寒意凌冽,杀气逼人。
见到刘渠被王琦所说动,孙得功深深看了这位王衙内一眼,似是有意思忌惮。。。。。。
“我与刘将军等人先行一步,鲍参将,你率领步兵、炮兵抓紧行进!”孙得功此刻没有时间去思考王琦的动作,他急着点齐人马,向着镇武前进。
言罢,孙得功直接抽出腰间长刀,寒风凌冽中以刀斜指夜空,对着身后的骑兵队伍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抽出你们的长刀,向着镇武堡冲杀!”
“刘将军,此行不会让你失望的,”王琦好似话里有话,抖动缰绳,带着自己的数十亲卫,紧随孙得功而去。
此刻,刘渠也被王琦的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驭马扬鞭,带领卫兵向着远处疾驰。
一千二百余骑兵,在辽东无边无际的大雪与寒风之中,向着黑暗中的镇武堡冲杀而去!
骑兵走后,步兵全部由参将鲍承指挥,但是这位鲍参将带着剩余的步兵,望着远去的部队,沉默着,却没有下达进军的命令。
“大人,我们是否也要赶紧出?”鲍承先身后,守备将官上前,催促着大军行动。
毕竟,方才孙得功临走时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战功就在眼前,谁都不愿意晚人一步。
“哼,急什么?”鲍承先没好气的回道:“我军多少次的战败都是由于冒功突进,此次行动,不可贪功,不可轻敌!按原计划,行进即可!”……
“哼,急什么?”鲍承先没好气的回道:“我军多少次的战败都是由于冒功突进,此次行动,不可贪功,不可轻敌!按原计划,行进即可!”
“这。。。。。。”步兵队伍的将帅,都是辽东旧将,早就在无数次败仗中被建州消磨的没了锐气,此刻鲍承先一声质问,剩余的几个守备,副将也都没了异议:“属下听命!”
就这样,一封李永芳的诈降信,孙得功的一番表演,鲍承先的一句质问,就让原本就松散不堪的大明援军彻底变成了辽东雪夜大地上的一群没了头脑,呆傻等在原地的蠢虫。
大明辽西,镇武堡东侧十余里处,野猪林外。
此处,就是孙得功与李永芳约定回合的地方。
此刻风声愈急,雪越大,远处镇武堡的厮杀声仿佛都能通过风声传递到王琦的耳边。
“孙将军,哪一个是李永芳?”王琦此刻就在孙得功身侧一臂之外,勒马望着野猪林影影绰绰的战马兵卒的影子,向着孙得功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