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主公给他,遂侍候德王从小到大的老奴婢伸手去夺德王怀里的东西,“您松松
,该洗洗睡了。”
“哦。”德王抱着罐子,七魂六魄丢了一半一样地往浴池去了。
杨标跟在他身后,头疼不已。
这日只半夜,宋小五就起来往父母的屋子走,莫婶跟在她的身后打着哈欠,跟小娘
子道“这早上倒是凉快,但这日头一出就不行了,热得嗓子疼胸口闷。”
“茶水要多喝,不要渴了才喝。”
“诶,就是记不起,一定得记着才行。”只有到渴了才记起喝水的莫婶老改不过习
惯来。
“不要老找事做,实在呆得烦了,就帮我多做两双冬鞋,上次画给你的图样可寻思
好了”
“还没呢,不成,我今日再得寻思寻思。”脑袋跟不上小娘子画的花样的莫婶一拍
腿,清醒了不少。
小娘子明明画得极简单,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绣不出那个味来,弄出来老怪模怪样
的,真不如家里那个绣娘绣得来得好。
宋小五跟莫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进了父母的屋,准备要去上朝的宋韧见她来了,
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宋张氏看到她,脸上也起了点笑,柔声与她道“那娘去厨房看看,你跟你爹说说
话,就过来前面用饭。”
“看着点路,”宋小五让莫婶提灯跟着她去,“老婶,你跟娘去。”
“是了。”
等她们走了,宋小五坐了下来,问宋爹道“可好了点”
“舒服不少了。”宋韧也坐了下来。
“心头呢”
心头呢宋韧闻言一怔,尔后他苦笑了起来,与小女儿道“儿啊,这滋味啊,当
真难受啊。”
他自认总归是为这个朝廷做了点事的,就为着做这一点事,他是削尖了脑袋钻研啊
,圣上当他是趋炎附势,殊不知如若他不趋炎附势跟着大家走,按他们的规矩来,
那些帮他办事的人一个也不愿意帮他办啊。
这一年他受到的圣恩太多了,当真以为圣上是知道他的为人,但孰料这只是他的一
厢情意,自作多情,他还是想多了。
清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嗯。”宋小五点点头,她看着桌子沉默了片刻,道“爹,有些事早知道比晚知
道好,多两分警惕是个好事,防心这种东西,是个能救命的东西。”
被威胁感会使人行事更周密,更爱给自己留余地后路。
“知道了。”想清楚了的宋韧脸色一缓,见时辰不早了,起身带着小娘子往前堂走
,路上与她接道“为父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
宋小五没说话。
宋家已身在战场,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好在宋家一家都以实力称道,往上爬的路中
度是慢了点,哪怕是符家称雄呢只要宋家做出了成果来,符家就是想杀他们也
得留着,把羊毛薅干了再说。
只要宋家有利用价值,就有生机。
快走到前堂了,宋小五看了看左右前后,见清晨打扫院子的下人离他们离得甚远,
她顿下步子喊了宋爹一声,“爹。”
快了她两步的宋韧回头。
“如没有什么意外,我大概两年后会嫁予德王”宋小五看着他,见他呆了,嘴
角往上翘了翘,接道“听了有没有觉得更想往上走一走,以后也好当好我的后盾”
宋韧都呆了,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