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是国庆预想的走向,可是,国庆却没想到要三百块钱的代价,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不知道怎么向母亲开口。
“咋着了?”
看儿子不说话,刘金凤继续问道。
“……没报。”
“为啥?”
“……我先去找了李金祥,他的意思是,两家和解,和解了,国生就能回学校,就能参加这次的高考。”
“……那,咋说的?咋和解?”
刘金凤急忙问道。
“……说,说要给杨雪花三百块钱。”
刘金凤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三百块钱,杨雪花这女人真是狠!
“三百块钱是李金祥提的,还是杨雪花提的?”
“是李金祥。”
国庆说道。
哼!
刘金凤在心里冷笑一声,就知道这个李金祥不会不向着杨雪花那个女人!
“国庆,咱不和解,咱还是报案。”
刘金凤说道。
“妈。”国庆抬起头来说道:“咱还是和解吧,花点钱就花点钱,钱以后慢慢挣,国生的高考,过去了就回不来了。”
“……”
刘金凤语塞了,红了眼圈。
“妈,有困难咱一个一个解决,咱先让国生参加考试,等他上几年学,就能上班挣钱了,要是不和解,国生就不敢回家,还能这样一辈子?”
“……那,就听你的,和解。”
刘金凤想了想,点头答应。
刘金凤从床上下来,蹲下身从床底翻出一个铝饭盒,刘金凤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国庆急忙上前扶住。
刘金凤在床边坐下,打开饭盒,饭盒里面除了折起来的两张纸,,没有其他东西。
这是刘金凤家的老底。
两张三百块钱的定期存单,五年期的。
家里有两个儿子,早在几年前,刘金凤就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存单,化零为整,存了两张三百元的定期,将来不管哪个儿子结婚,就拿出来,一个儿子一张。
刘金凤和陈广田,这一辈子就置办下这个院子,还有这两张存单。
刘金凤这几年,手松手紧,都咬着牙不动这两张存单,陈广田是突心脏病去世,办丧事和收的礼金差不多拉平,刘金凤自己住院,也没花多少,都没动这两张存单。
现在,要动了。
刘金凤拿出一张存单递给国庆,说道:“你去把这个取了吧。”
国庆接过存单,看了看,五年的期限已经过了四年多。
“妈,还有不到一年就到期了,不行,我先去我叔家借借,等到了期,再取出来还给他们。”
“谁家能一把拿出三百块钱?借几家就欠几家的人情,咱自己家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银行四点下班,咱快点去,还能来得及。”
刘金凤说着,下床就准备穿鞋,国庆连忙阻拦:“妈,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歇着。”
“我得去,钱没到期,得本人去。”
刘金凤说道。
国庆一听,没再说什么,弯下腰帮母亲穿好鞋。
刘金凤坐在国庆的自行车后座上,忍不住偷偷地掉眼泪,她知道国庆的主意对,可想着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钱,轻巧的被杨雪花装进口袋,心里就像刀扎一样疼。
到银行的时候,银行的人已经准备关门了,刘金凤和国庆看着银行工作人员的冷脸把钱取了出来。
因为不到期,利息是按活期算的,那些损失的利息又让刘金凤好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