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几乎动用了任氏集团的全部势力,也找不到人,这种地方,就算天塌下来了,外人也不会知晓。
学生们一窝蜂地涌出了校门,好奇地看向这对男女,以及他们旁边的轿车,直到锁门老师赶人的声音响起,他们才耷拉着书包,让文具盒在里面哐当作响,如此,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中午炽热的阳光洒下,孩子们个个面容黝黑,有些人嬉闹间,书包拖在地上,扬起一大片灰尘。
没找到人,又看见这里的教育如此落后,任明渊心如刀绞,关素心精神已经有些错乱了,夫妻俩与周围格格不入,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请问,你们是来找人的吗”刘高柱提着一圈学校的钥匙,从铁门中探出头,秃了一块的头顶铮光亮。
任明渊赶紧定了定神,上前,伸手出右手“你好,我们是来找一位学生,十二岁,读六年级,姓任,长得很像我们”
刘高柱现在教的正是六年级,他摇了摇头“我们学校没有这号学生,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真的没有吗您再想想,她是个女孩儿”关素心走了上来,仿佛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道。
“能说下叫什么吗”刘高柱再过一两年,就要退休了,最近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常笑话他记性不好,经常让他们班数学课代表跑上跑下,不是尺子忘带就是教案忘拿。
“您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这就打电话回去问”关素心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提包,好不容易拿出手机,手一抖,却误触了关机键,任明渊按住心慌意乱的妻子,深吸口气,从怀里掏出手机,拨打老爷子的电话。
电话一直打不出去,手机显示的信号也是时有时无,关素心急忙重新启动自己的手机,结果依旧打不通。
刘高柱将钥匙挂在铁门上,带他们上了对面小卖部的顶层“这里信号好点,你们别急,慢慢打”
然而,就像上天成心跟他们作对似的,信号怎么也连不上,他们打了十多分钟,依旧没能拨通。
刘高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眯着眼睛道“要不,你们问清楚再来,明天不放假,学校一天都有人”
闻言,关素心以为对方不耐烦帮他们了,心中一急,赶紧请求道“老师,我们找孩子找了十二年了,好不容易有消息,求您帮帮我们吧,我们一定不会白麻烦您的,以后,这所学校我们资助了,要多少”
刘高柱的脸色拉了下来,任明渊赶紧拉住关素心,涩声道“对不起,我妻子的话可能冒犯了您,但这不是她本意,她只是孩子丢了,太心急了”
闻言,刘高柱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离开了,他在新闻上看过,拍花子的丧尽天良,这些丢了孩子的父母,确实可怜
关素心还想再追上去,任明渊拉住有些魔怔了的妻子,苦笑着劝道“我们先去找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问清楚了再来,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下午就能赶回来。”
关素心被他安抚住了,夫妻俩坐上车,顺着来路,边走边测试信号。
小轿车慢慢悠悠地离开了破坳山,小卖部阿姨看着快过期的牛奶,叹了口气。
刘高柱锁上校门,吃饭去了,其他老师都吃着了,见他才来,赶紧问道“刘老师,刚刚忙活什么呢,菜都要被我们吃了”
刘高柱洗完手,瞟了眼桌上的五菜一汤,还没动多少呢,不禁笑骂道“你小子尽贫嘴了吧,菜都顾不上吃”
“刚才有一对父母来找孩子,看着像是城里来的,还开着小轿车呢”
“找谁啊”
“不知道,也说不清名字,就知道姓任,是个小姑娘,读六年级,我寻思着我就是教六年级的,班里也没这号人啊,大概是找错了,他们非说没找错,又说要打电话,又说没信号的,搁那掰扯半天呢”
“姓任啊,这可不是常见的姓。”
“是啊”
突然,刘高柱放下饭碗“对了,,你还记得咱教三年级时,有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姓什么来着”
“任遥啊,”李如絮舀了碗汤,喝了一口,“这孩子确实聪明,可惜辍学了,当初还跟我说请假来着,我以为最多一个月,没想到三年都没回来”
“也怪我当初太年轻,信了学生的鬼话,还真以为她爷爷病重,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放她走,她这么小就不读书,又能干什么呢”李如絮叹了口气,接着道
“应该不是找她的,她父亲我见过,曾经来参加过家长会,”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组织着措辞,“她父亲,不是一般人,信仰道教,衣着打扮都像是出家人。”
听完她说的话后,刘高柱这才重新端起了饭碗“害,我还以为是找她的呢”
那位爱说笑的老师调侃道“三年都没回来,别跟她父亲一样,修道去了吧”
刘高柱撇了他一眼“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另一边,任遥和任远终于走出了大山,看着那条自己走过无数次的山路,任遥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以前,老爷子还在,不管生了什么,自己身后都有一张坚强的后盾,短短三年,老爷子离开了,她也走上修仙之路,无论生什么,她都有能力扛下。
任遥不知道哪种生活更好,但她清楚,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坚实的靠山。
任远站在她旁边,同样百感交集,就是在这条路上,他遇见了任遥,从此焕新生,不仅大仇得报,还摆脱了蒙昧的狗生。
一阵感激从心底油然而生,任远哼哼唧唧地蹭起了任遥的裤腿,任遥不明所以,突然,她指着前面一个破旧的茅房,兴奋道“你看,那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任远看了过去,身形一僵。
“我记得,刚见你那会儿,你正在用餐”
任远突然朝她扑了上去,狗爪拼命捂住她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他不让,任遥偏要说,一人一狗就这样闹腾起来,直到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人声“谁在那”
一人一狗迅藏了起来,等那个扛着锄头一脸莫名的汉子过去了,他们才蹲在树梢上,面面相觑。
“你躲什么呢”一人一狗异口同声,任遥摸了摸鼻子,太久没见人了,条件反射不想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