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根?」她嘬了一口,緩緩吐出,女人艷麗的眉眼在煙霧後面模糊起來。
「算了,帶壞你怕某人和我算帳。」
文亦舒把打火機丟回桌子上,向枝揚著眉,看她嫻熟地吞雲吐霧,「你有菸癮嗎?」
「算有吧,在倫敦的那段時間,抽得比較厲害,回國後戒掉了,最近又手癢。」
她抽菸的姿態很颯,眯眼的時候自帶風情。
莫名的,向枝像是從她諱莫如深,自帶故事感的神情里看到大霧瀰漫的倫敦。
以及她不願透露的倫敦往事。
「聊聊工作吧,向枝——」文亦舒把抽一半的煙夾在指間,「明年年初,我會和我的團隊去一趟挪威,明年年初,如果你時間有空閒,我想邀請你一起去。」
「你做過的項目,我特地去看了,你的視角很細膩,非常適合我的拍攝風格。」
向枝:「你想做科普性和研究型的紀錄片?」
文亦舒打了個響指,「聰明。」
向枝很佩服她的大膽,但是她沒有立刻答應文亦舒,「說實話,在大的時候,有個教授曾經給我拋過橄欖枝,那個項目就是關於薩米族人的原住民文化研究,但是我急于歸國,所以放棄了。」
再一次被提起,向枝心裡有些憧憬,「看來我需要再好好思考一下。」
聊起專業上的事情,向枝兩眼都在放光,她略微思索,簡單地和她提了一句大曾經做過的關於挪威的項目。
向枝和文亦舒見過的其他女人不一樣,她明艷張揚的外表下,有一股張弛有度的率性和內斂的書卷氣,玩得開也沉得住,或許這一切都歸因於她工作的特殊性。
文亦舒彎腰拿起酒杯,終於滿意地彎唇,「期待你的好消息。」
越到晚上,江面的氣溫越低。
向枝手藏在圍巾下,鼻尖眼睛被凍得通紅,文亦舒說了句「走吧」。
出了露台,向枝側著身從舞池裡的人群中擠過去,文亦舒稍稍落後幾步,前面電梯叮了一聲,文亦舒似乎隱約聽見一句夾在喧鬧聲中的「沈總」,似有所感,她抬眼看過去,電梯裡,沈都硯站在最外面,他視線穿透人群,半分不移地直直落在她身上。
文亦舒一怔,心裡頓時百感交集。
但最為強烈的,還是對他咬牙切齒的討厭。
向枝幫她擋了下擠過來的人,叫了她好幾聲,低聲說道,「剛剛那個人,好像是沈都硯。」
文亦舒回眼,「你認識?」
「聊過工作。」
向枝和她一起出了酒吧,耳根清淨,她偏眸問,「怎麼了。」
文亦舒從包里拿出口罩戴上,微眯著眼,聲音刻意壓低而變得模糊不清,但向枝還是聽見了一句,「利慾薰心的資本家,一身銅臭味。」
向枝蹙了下眉,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好話。
「你跟沈都硯,有過節啊。」
文亦舒沒否認,但卻說得隱晦,「一般般吧,和他發生過不愉快,這輩子不會再見,再見面掘他祖墳的那種。」
向枝:!
這過節還叫一般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