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润的手放进口袋,一下碰到那枚田黄宝石。摸着“忍”和“拙”两个字,她努力平复着呼吸,示弱道:“我累了,而且今天有很多事,可不可以……”
“痴心妄想!”宋丽先开腔,毫不留情地道:“我们等你到半夜,你以为我们要给你唱夜半歌声,还是要请你吃宵夜啊?”
“就是!”楼芊和苏广沁附和道:“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苏广鸿上前一步,文质彬彬却又颐指气使地道:“你拿去了家居乐五年的经营权,没道理连商家五年的租金你都全部吞掉吧?”
苏广润白了他一眼:“没有租金的经营权?你们是要我给你们当佃户吗?”
宋丽马上呛道:“你霸占家居乐,还贪污,我们忍无可忍!立刻退出,上缴全部租金!”
苏广润笑了。她转身对苏安庭道:“伯父,这也是您的意思吗?我记得六年前最后一天晚上的董事会会议上,你们所有人逼迫我们姐弟,退出丰泰珠宝和丰泰投资。作为置换条件,我们拿到丰泰集团江城家居乐广场的经营权和五年的租金收益。您应该没健忘吧?”
宋丽气咻咻地道:“那是对等的吗?你在会议上又是嚎啕大哭,磕头作揖,又是哀求晕厥,喝药撞墙,还打你弟弟一巴掌!明面上妥协,背后却搞小动作,在那个产权置换的协议上给我们挖了一个大坑!除了丰泰珠宝一个空壳子品牌和一个办公楼,你居然抽走了丰泰珠宝的资金、撤走了技术人员、堵死了进货、出货渠道,关闭了珠宝加工厂,还搬走了全部存货和机器!”想起这些,宋丽就如万蚁噬骨!
“丰泰珠宝的品牌不是钱吗?办公大楼不是钱吗?”苏广润反唇相讥道,“原来你很仁慈,也讲对等啊!”
苏安庭赶紧打着哈哈,避重就轻道:“那是商量,怎么能说是逼迫呢?”
“商量?我记得,那时我妈妈车祸过世还不到半年,我爸爸被人绑架还生死不知呢!”
“你妈已经死了,守着丰泰珠宝股份公司有什么用?再说,你爸被人绑架,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嘛?我们是你的伯父伯母,让你们姐弟退出丰泰珠宝和丰泰投资,不就是让你们不用工作不用辛苦就能吃喝不愁!我们为了你们姐弟活得自在,你们却把我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宋丽口不择言地道。
“让我们姐弟当寄生虫、造粪机?”苏广润马上对着苏安庭和宋丽夫妻低头弯腰道:“我和弟弟还真是把你们当成驴肝肺了!对不起,我们错了!”
庄小菲止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宋丽变了脸色,大吼大叫道:“我不要你的道歉!你这是霸占,是贪污!马上给我滚出家居乐!”
苏广鸿也帮腔道:“置换的事情,当年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不认!”
“就是!我们不认!”
简直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苏广润笑道:“不认?好啊,我们不用多费唇舌了,你们去告状吧!”
如果能赢,他们不会告吗?
宋丽只能在心里诅咒着她。
苏广润厌恶地道:“对不起,我累了,而且还要等一个重要客户的电话。今天就这样吧!”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那十来个保安也跟随着转身欲走。
“你是不是在等徐盛宝的电话?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也在等他的电话!”苏广鸿突然笑道。
仿佛是冷水泼进了沸油。
苏广润和庄小菲突然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苏广鸿。
庄小菲正欲扑上前,苏广润一把扯住了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庄小菲瞪了苏广鸿一眼,赶紧转身就走。她还不忘示意保安们保护好苏广润。
“晚了!“苏广鸿皮笑肉不笑地道,”现在怎么补救都无济于事了!”
苏广润死死地盯着苏广鸿,忽然灿然一笑,沉声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操刀了,那我怎么着也该亮剑!我不喜欢钝刀子割肉,我喜欢一招致命!来吧!”
突然,苏广润的声音响亮得如魔音刺耳:“某人现场指使拆迁队打死拆迁户。堂哥,你说这个证据价值几何?!”
苏广鸿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他感觉自己的腿软,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要跳出嗓子眼。
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宋丽却冲了上来:“我们的丰泰珠宝不是已经进驻广场了吗?为什么你还想让别的品牌进来,还搞什么赠送银耳环、银戒指的促销活动?我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别人?”
苏广润轻蔑地一笑。那原是母亲的珠宝公司,是母亲的事业王国!
宋丽无来由地红了脸。
苏广润长吁一口气,嘲讽地道:“所以你就搞一些塑料珠子当赠品?“
“老百姓又不懂鉴别!什么塑料,那不就是珍珠吗?”宋丽得意洋洋地道。
“塑料珍珠!”
楼芊赶紧打圆场,谄笑道:“广润妹妹,先申明一点啊,我不反对你经营家居乐啊,租金什么的,我也没有意见!毕竟不是有个置换协议吗?”楼芊口气一变:“可是你们的医院、药店不许进我们丰泰生物自己的药品,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没道理钱不让自家赚,给别人赚!”
苏广鸿马上给老婆帮腔道:“是啊,给别人赚,为什么不给自己赚?”
苏广润轻蔑地对着楼芊,一招制敌道:“楼芊,你的外号叫搂钱吧?丰泰生物竟然敢卖伪劣假冒药品和过期疫苗!真是造孽啊,难怪你儿子生下来就没有屁眼!我想替那孩子问一句,遗弃子女,尤其是先天残疾的子女够判几年徒刑?”
苏广鸿和楼芊惊呆了。
楼芊患有不孕症,结婚七八年了,也没有一个孩子。
在丰泰帝国,没有继承人,苏广鸿和楼芊无法想象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