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凤躺在谢云青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尽管天气很热,两个人疯狂过后出了一身汗,她也不愿意松开。
田玉凤说:“这两天老是做噩梦,梦见老王变成了鬼,青面獠牙,张着两只利爪来抓我,吓得我成宿睡不着觉。云青,你说咱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云青说:“别瞎想,哪里有什么鬼啊,那老东西这回不死也残,就算他活着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听我摆布。堂堂的省建公司经理,被我治的服服帖帖,他的位置我占着,房子我住着,老婆我睡着,做梦我都笑醒喽。”
田玉凤说:“我心里老是不踏实,再说老王待咱俩不薄,咱不知恩图报就罢了,再去害他,你就不怕招报应?”
谢云青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觉得还能回头吗?别想那么多了,得劲儿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两个人又呼哧呼哧忙活起来。突然灯亮了,亮的刺眼。
田玉凤闭着眼,嘟嘟囔囔的说:“看了多少遍了,还没看够啊,还要开灯。”
谢云青一听,就要从女人身上起来,刚一起身,脖子上就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他扭头一看,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吓得他扑通一声又跌倒在女人肚皮上。就听得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一对狗男女懵了,就这么赤裸裸的叠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
从门外又进来一个年龄稍大的胖子,上前抓住谢云青的头,把他掀倒在地,一口痰吐在他脸上。
嘴里嘟囔着:“谢用青你个王八蛋,今天老子骟了你。二奎,拿刀来。”
谢云青吓得夹紧双腿,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两个人上来拳打脚踢,谢云青忍住疼不敢叫。
胖子问:“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谢云青说:“没有了”
胖子一挥手,一个人上来左右开弓打的他满嘴流血。
谢云青赶紧说:“还有两个。”
胖子问:“叫啥名?”
谢云青说:“李霞,张桂花。”
胖子一挥手,又上来一人,抬手就打。
谢云青哭着说:“我说了怎么还打啊?”
胖子抓住他的头说:“敢跟老子耍滑头,那个改改不算啊?”
谢云青一头磕在地上一连又说出四个女人的名字。
那胖子问:“你们俩勾搭到一起几年了?”
谢云青说:“还不到一年呢。”
胖子又问女人:“你说。”
女人支支吾吾不敢说,一个人上去把她刚裹在身上的毛巾被扯了下来,吓得她赶紧说好几年了。立马又有人上去对谢云青拳打脚踢。
胖子说:“把谢用青弄到那屋去,你们两个在这屋,分开审,把他们干的坏事都得审出来。
女人问:“我穿上衣服行吗?我想明白了,把我作的孽都告诉你们。”
她穿上衣服,把和谢云青的一切往来都说了出来,她看透了,谢云青说把王明山整死,房子到手以后就和他结婚,纯粹是瞎话,这么些年她只是谢云青的玩物和工具。当胖子要她写下来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痛痛快快的写好,按上了手印。
胖子觉得需要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就让谢云青把说的这些都写下来。谢云青犹豫着不想写。
胖子说:“那就再练练吧,反正时间还早。”
谢云青赶忙说:“我写我写。”
完事以后,胖子对谢云青说:“滚吧,以后再敢胡搞,一定要骟了你。”
第二天,谢云青借口牙疼,在宿舍里猫了一天,他思来想去,也不能确定昨晚那帮人来自何方,那个胖子口音明显是西沟人,而且还知道改改,西沟那个饭店的服务员,难道是老丈人家派来的,也不大像,真要是家里那娘们知道了,早就闹翻天了。是王明山的人?也不大像,他问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而且王明山早就不把田玉凤当老婆了。其他几个女人都正在求他办事呢,也不会这时翻脸。他想来想去,怎么也不能确定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录了口供,还拍了照片,肯定还有后手。要命的是,不知对方是谁,不知对方何时出手。想到此,他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看来今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田玉凤这几天倒是出奇的平静,也不作噩梦了,她只想自己做了恶,就该接受报应。每天下班后就在家里收拾东西,她想让这院子里里外外不再有自己存在的痕迹,把它完完整整的还给老王家,只要老王同意,她马上就去离婚,决不再给老王添堵,这辈子欠老王的还不清就下辈子还吧。她写了离婚申请书,自己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她装进信封,把两千块钱的存折和钥匙也装了进去。
张斌下班后刚走到医院门口,听到有人喊他,他循声望去,田玉凤门东边站着。
张斌问:“你找我?”
田玉凤说:“是的,我进去怕给你舅舅添堵,觉得还是跟你说合适,长话短说吧,是我不好,对不起你舅舅,这辈子欠他的如果还不清,下辈子再还吧。如果你舅舅同意,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吧,不管啥时候办完离婚手续,明天我就离开家,以后决不会再去打扰了,让你舅舅出院回家住吧。”
田玉凤走了,把一个信封递给张斌。张斌站在那里,愣了片刻,他突然有些可怜这个女人,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舅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江院长说随时可以出院。张斌这几天忙着收拾屋子,他把所有的房间都找人粉刷了一遍,舅舅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原来他和姥姥住的房间尽量恢复原貌,并把自己小时候的奖状重新贴在了墙上。堂屋墙上挂上了那张全家福照片,六岁的张斌依偎在姥姥怀里坐在正中,舅舅和妗子坐在两边,两个姐姐站在后面。张斌久久注视着照片,眼中涌出了泪水。由于父母在外地工作,张斌从小就跟着姥姥,在这个院里度过了幸福的童年,当时没有牛奶,姥姥买了只奶羊,他吃羊奶一直到四五岁,姐姐喊他小羊羔。在他心中,妗子和妈妈没什么不同,姐姐就是姐姐,他不懂表姐是什么。可后来,家里竟然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这些年一直对舅舅有很大的怨气,此刻,他忽然想到,作为儿女,对这种局面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两个姐姐是去外地上学了,自己可是一直在安平啊,姥姥还在世时自己就不大来了,现在想起来,姥姥最后那两年得多难熬啊。想到此,他对田玉凤的怜悯之心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