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我回了国,这一次的假期是两个星期,我选择飞到北京,先去探望我大学里的老师,和大学同学聚一下,然后才回到e市。
谢益知道我到了北京,打电话约我见面,我说我行程很赶,等大家回了e市再说。谢益没有再勉强我。
我和谢益的纠葛始于高二那年的迎新春文艺汇演,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他。
尽管那时候谢益早已被封为e市一中的校草,是学校里无数女生心仪的对象,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
在老师的办公室里,我和谢益第一次见面,老师要我和他进行小提琴二重奏的排练,我立刻就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取消演出,让这位同学进行独奏好了,我不习惯与人合奏。”
我誓,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含任何的影射和暗喻。可奇怪的是,老师和谢益似乎都有些不开心了。我想,他们一定是误会了我最后的那句话。
果然,谢益说“这位同学,我也不习惯与人合奏,但是我更不想剥夺你演出的权利。如果你不愿意合奏,那
我退出好了。”
我不想再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下去了,说“算了,那就合奏好了,只要你愿意排练,我没意见。”
从那以后,每天中午和放学后,我和谢益会一起排练,可是,排练的第一天,我们就吵架了。
我拉琴并不好,要是去考专业院校,绝对是被刷下来的份。但是我就是喜欢拉琴,用我自己的风格,用我的心去演奏,从来不在乎什么指法、站姿,甚至是节奏。我想拉快就拉快,想拉慢就拉慢,谁规定了一曲子只能用一种方式来演绎所以,当谢益指出我节奏不对后,我就和他说“我觉得我们是在浪费时间,真的,我不想表演了,你自己去独奏吧。”
后来,谢益和我说过他当时的想法,当听到我说出“浪费时间”这四个字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益的确像一只鹰,喜欢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际,但同时,他也像一只孔雀,很受欢迎,人缘好,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猜,应该有数不清的小女生想要和他一起排练拉小提琴,但我却说,我们是在浪费时间。
谢益没有同意我退演的要求,相反的,他的斗志似乎被我点燃了。他化身成了一位小提琴老师,想要从基础开
始指导我,希望经过他的突击培训,我能和他一起为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的合奏表演。可结果,换来的只是我们一次又一次的争吵。
练到后来,我就随他去了,我依旧觉得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但谢益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据说,那一场演出很成功,多年后和戴老师通电话时,她都会与我聊起那一场合奏,说每年文艺汇演时都会被老师们记起。
对于那天的事,我的印象已经不深,记的最清楚的,就是我下台时,顾铭夕脸上的神情。
他并没有像周围的人那样激动,别人都在鼓掌,他只是守在我的琴盒边安静地等着我,眼睛里带着小小的惊艳,小小的赞许。
就是那么一点点晕染着光亮的眼神,令我想起了arno。
我换好衣服回来,提起琴盒,问他“顾铭夕,你觉得我的演出如何”
“很好听。”他说,又强调了一句,“真的很好听,我不是敷衍你。”
我偷偷地笑了,看到不远处正在候场的庞倩,问他“我要去观众席了,你呢”
他红了脸,轻声说“我想再等一会儿。”
我点头“行,谢谢你刚才帮我看管东西,我先下去了。”
演出结束了,我以为我和谢益再也不会有交集,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我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一个男孩,执拗、狂热、青涩、执着地追求着我。
从一开始,我就明确地告诉过谢益,我不喜欢他。但是他似乎接受不了我的回答,或许,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高二那年的六月,韩日世界杯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一天中午,谢益把我叫出教室,又一次对我表白。
“对不起。”我只留下这三个字,就要回教室,谢益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拖到了走廊到底的小阳台上。
他气势汹汹地问我“肖郁静,你是不是喜欢顾铭夕”
我抿着嘴唇,沉默地看他。
他说“我就知道你喜欢顾铭夕那天叫你来我家看球,你不肯来,我说顾铭夕也会来,你就同意了肖郁静,你天天坐在顾铭夕身边,难道还不知道他喜欢螃蟹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螃蟹你会不知道吗你醒醒吧
他不会喜欢你的”
我冷冷地看他“谢益,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
他一脸愤懑地瞪着我,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拉去了他的怀里。
然后,他吻了我。
2oo4年的圣诞节,我在北京,谢益给我打电话,说他和庞倩去z城找了顾铭夕。
“没找到,是吗”我问。
他“嗯”了一声,给我讲了他和庞倩打听到的事。
顾铭夕休学了。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顾铭夕喜欢螃蟹那么多年,他失了踪,螃蟹才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谢益的情绪有些低落,“jodie,如果有一天,我也失了踪,你会不会突然醒悟过来,噢,原来我喜欢谢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