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跟在付煜身后,待他落座后,就稍许空闲下来。
生辰宴有些压抑,任何人都可看出圣上脸色稍许凝重,即使面对贵妃,也只是稍稍松了些眉宇。
生辰宴将散,圣上也没有像往日一般留宿延禧宫,而是直接叫走了付煜等几位皇子。
付煜好似对此情形并不意外,只平静对李侧妃道
“你带着阿铭先行回府。”
李侧妃欲等他一同回府的话,顿时堵在口中。
只她朝姜韵看了眼,扯了扯唇瓣,袖子中稍捏紧了帕子。
经过宫中一行,她彻底知晓,将姜韵继续留在殿下身边,有害无益。
李侧妃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姜韵哪知晓她是何心思,她和张盛对视一眼,就立即跟在了付煜身后离开。
她不会忘记如今自己的身份,只是付煜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自是殿下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御书房的回廊琉璃瓦沿下,姜韵和张盛并肩站着,一旁还有其余皇子的近侍,殿下已经进去半个时辰。
除了偶尔传来的圣上沉怒声,御书房四周皆一片压抑死寂声。
二月的天尚透寒意,姜韵只穿了单薄的一件春裙,她这身子甚惧寒,冷风吹过,她顿时打了个寒颤。
姜韵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天色,弦月高高挂在天际,投下抹浅淡凉色。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才被推开,几位殿下脸色沉重地走出来。
姜韵和张盛忙走到付煜身后,等待的这段时间,延禧宫送来了件斗篷,姜韵捧上斗篷
“殿下,夜间凉,您先披上斗篷吧。”
付煜脸色尚算平静,他伸手去接斗篷,却不经意碰到女子的手,甚凉。
付煜稍顿,他抬起头,才注意到女子的穿着,他拧起眉
“自己披着。”
话音甫落,叫一旁人动作稍顿,那人系好斗篷,视线从姜韵脸上划过,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轻扯唇角
“还皇兄怜香惜玉。”
付煜没搭理他,只沉着视线看向姜韵,遂重复“披上。”
姜韵朝先前说话的人看了眼,是云妃所出的贤王殿下。
云妃在宫中素来有好名声,她膝下的贤王殿下也和她一般,刚被封为郡王时,就被圣上赐“贤”字为封号。
姜韵却是知晓,这云妃和贵妃素来不对付。
姜韵没敢细想贤王话中何意,她默默将斗篷披在身上,不在这时拒绝付煜的好意。
等她披好斗篷,付煜才收回视线,他扫了眼贤王,却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贤王身边的近侍拧眉,有些不平
“岐王未免有些过于自视清高了。”
殿下和他说话,他竟连搭理都不搭理。
贤王眯了眯眸子,付煜是贵妃之子,素来得父皇偏爱,膝下又有皇长孙,当今中宫无子,他自然十分高傲。
只是,贤王朝身后看了眼,斥声打断近侍的话
“够了。”
他说“皇兄明日就要前往定州,他着急回府,才是要紧。”
近侍脸色顿变。
他近身伺候殿下,自然知晓如今岐王前往定州,只有一件事。
赈灾。
近侍心中些许不平。
只觉圣上对岐王殿下太过于偏心了些。
同是亲王,所有好事,圣上都只想到岐王殿下。
前往定州赈灾,多好的一个得民心的机会,就这般送给了岐王殿下。
“什么”马车上,姜韵一脸惊讶,诧异道“殿下明日要离开长安城”
付煜不紧不慢地应了声。
许是他的态度太平静,姜韵稍顿,也冷静下来,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半晌,她才堪堪抿唇,迟疑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