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裴挚乘坐的飞机落地,来接机的是郝总。
郝总看看他的脸色,“怎么,才分开两天就这么不高兴”
当着郝总的面,裴挚也没什么可瞒,他愤愤地说“你说这世上的贱人怎么就收拾不干净”
郝总是个聪明人,微微笑,“白砚又惹上了什么事儿”
裴挚没好气地答,“从来没有他惹事儿,只有事儿惹他。也不是别的,就死人皮甲那事儿怎么看都不简单,我总觉得,这背后的妖怪就是冲着他去的。”
郝总笑意微敛,眼光一直注视着裴挚的表情,“动机呢”
裴挚说“谁知道呢可能是不满意我哥拿到这个角,对,他们公司那谁,仇安平,以前有抢他国色男主角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仇安平诡计落空恼羞成怒,冲我哥使阴招”
郝总说“艺人争资源,使坏互黑什么的,功夫应该花在资源定下之前,现在白砚出演国色已经是板上钉钉,人都进组好几天了,如果是仇安平,他费尽周折搞这么多事,就为出个气”
一提这事儿,裴挚气不打一处来,“他抢国色男主角,还真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当着我哥的面都这么说。”
郝总问“他跟你哥有多大的仇”
“我哥能跟他有过结无非就是在同一个公司,他事事都被我哥压一头,眼红。”
成排的路灯被呼啸的车身飞抛在身后,裴挚朝窗外望了会儿,突然觉得这座没有白砚的城市很空。
许久,他说“现在只要有点可能性的对象我就不能放过,这次的事很显然有预谋。今儿中午,服装组那女的突然消失,我上飞机前,又听到消息,当年潜龙拍完后,那套皮甲被过世视帝的经纪人收藏,今年8月,这视帝去世六周年,他经纪人把皮甲拿出来拍卖给粉丝捞死人财,一粉丝花钱把东西买了,快递却被人冒领了。”
郝总问“戏服租赁店那边怎么说”
裴挚立刻回答,“说是一男的卖给他们的。卖家长什么样,他们也不记得了。”
略作思忖,“你说这后边的人为了把死人戏服送到我哥手上,也算是费劲心机,可为什么就是那视帝穿过的难道我哥跟那视帝有什么关系”
郝总目光一凛,但他整个上半身都陷在车厢浓浓的阴影里,裴挚没看到。
裴挚脑子飞快运转,突然想到什么,“我哥好像还真跟他合作过,对,就是六年前的事儿。”
似乎那部戏,他哥还跟剧组闹绷了
郝总凝眸片刻,笑容有些僵硬地问“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问问白砚自己”
裴挚眉心紧皱,正要怼两句,突然灵光一现,对,他哥跟这视帝好像的确有过结。
现旧甲是死人戏服的那晚,他瞧着白砚脸色不好,问要不要弄点柚子叶驱邪。
白砚怎么答的
“用得着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能煞得住我这活人”
当时他就觉得白砚对视帝好像有敌意,否则以白砚的脾气,最多只会训他一句“怪力乱神是无稽之谈”。
想透这一层,裴挚也没心思跟郝总打嘴巴仗,认真地说“你给我查查,2oo9年夏天,我哥在他当时的剧组到底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问白砚自己
就那身死人戏服,他哥穿着都没多大心理负担,他凑过去问当年你做了什么,给自己惹了这一身霉头像话吗没得给他哥添堵。
而且就算问了,他哥当年没让他知道的事儿,现在就能不遮不掩地说给他听
对,这事儿还得让郝邬查,裴挚终究是娱乐圈的门外汉,六年前的事挖起来想必不容易,郝邬出手更快更有方向。
郝总听见裴挚让自己查当年,暗舒一口气,“放心,我会尽全力。”
当然,什么时候让裴挚知道,就要看情况了。
当年那些陈杂不是不能说给裴挚听,只是裴挚攻击性太大,白砚当初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谁都说不准裴挚知道真相后会做什么,可怕的是,只要他想,他就能大开杀戒,那位都不一定管得住他。可这事里头还牵扯一条人命,这人还生死未卜,那位找了六年没找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跟事件可能有关的线索,谁都容不得差池,一丁点打草惊蛇都不行。
说到底,白砚要是能把这匹披着忠犬皮的小狼完全驯服也行啊,对吧受害者是白砚的朋友,白砚当初能不管不顾地替朋友讨公道,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放下找人的执念,驯服了裴挚,大家上下一致达成共识,什么都解决了。
裴挚回来是为他哥的资源,事情办得挺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