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德听后,苦笑道:“于少保,你可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一秀才,能有什么见地?不过,于少保若是愿意说,下官定然会想办法的,能不能行,下官就不知晓了!”
“哈哈!”于谦听到林存德如此说,笑了一声,接着道:“上午,陛下给我看了一本练兵之法,老夫一看,就想起你来,这练兵之法,也只有你才能写出来!”
林存德很惊讶,也很好奇,练兵之法的那本本子,自己并未写名字的,于是道:“为何于少保如此肯定?”
“强调纪律和思想教育,别人想不到,我大明的那些武将,想不到,就是老夫都想不到,如此新颖的提法,老夫闻所未闻!故而断定,必是出自你手!”于谦看着林存德说道。
林存德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接着笑着道:“看来,我在于少保心里是一个标新竖异之人了!”
“不全对吧,虽是标新竖异,可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训练之法
,老夫看了多遍,每次都拍案叫绝,实在是佩服你的才能,可惜啊!”于谦说着叹气一声。
林存德不懂的看着于谦,为何突然来一句可惜?
“可惜,内阁不同意,兵部这边,估计很多大臣也不会同意,此事,估计是要搁置的!可老夫知道,若是按照你的训练之法训练军队,定会为我大明打造一支铁军!”于谦有点落寞的说道。
林存德听后,苦笑了起来,果然如汪瑛所说,内阁那边不会同意,而于谦,可能会同意,也可能不同意,现在看来,于谦也不敢去对抗这么多文臣。
“你不惋惜?”于谦看到林存德苦笑,但也没有其他的表示,诧异的问道。
“这本本子,本来就不是给陛下和内阁以及兵部看的,是给我世伯看的,他让我给五军营的训练出出主意,这才有这本,所以,何来惋惜一说?”林存德看着于谦笑了一说道。
“这!”于谦听到了林存德的回答,有点难以接受,他还以为林存德是为了大明的军队所写,且得不能施行,会失望才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
“难道你对大明的军队,就如此不上心?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中军都督府的都事,也算是朝堂臣子!”于谦盯着林存德继续急切的说道。
林存德看于谦如此着急,笑了起来,劝道:“于少保稍安勿躁!军队理清和改革之事,岂能一蹴而就?若是能一蹴而就,那就注定是要失败的!”
“话是如此,可是,你可知道,我派遣兵部官员下去调查,汇报回来的结果,都是没有问题?岂能没有问题?他们在下面故意粉饰太平,弄虚作假!”于谦想到此处,就生气,可自己无可奈何。
“那你认为是武将的错,还是文臣的错,确切的说还是兵部官员的错?”林存德反问了一句过去。
于谦一听,再次叹气,没回答林存德的问题,他岂能没考虑这个问题?
林存德继续道:“都有错,对吧?”
于谦点了点头。
“既然都有错,那就想办法改正这种错误!靠于少保一人,能改变大明多少?我敢说,不但改变不了,还会招来忌恨!于少保心里该清楚这点才是!”林存德继续看着于谦说道。
“老夫岂能不知,老夫岂会害怕忌恨?”于谦有点傲气的说道。
“可你不害怕,也改变不了多少啊?”林存德继续对于谦进行无情的打击。
于谦听后,再次沉默着。
“来,于少保,喝茶!茶都快凉了!”林存德对着于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谦端起茶杯,一口干了,杯子放在桌子上,有点垂头丧气了,几个月了,对于军队的改革和理清,毫无进展。
若是放任下去,大明的军队,必定腐朽不堪,以后,边境若有战事,靠谁来守住?难道北京保卫战再次一次?甚至几次?于谦此刻感觉到无力的绝望。
林存德也是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轻笑道:“于少保又何许如此?”
“诶!”于谦听到了林存德的话,抬起头来,接着苦笑道:“让你见笑了,不满你说,老夫这几个月,心力憔悴!朝野上下,无能之辈占据高位,尸位素餐,他们眼里只有个人的利益,只有什么文臣武将之分,可谁想过?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是,如今大明还可能还没有到那时候?可十年后,五十年,一百年后呢?祸及子孙么?
都读过书,都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于个人如此,对于一个国家也是如此!可又有几个人,真能做到,忠君爱国?能做到清廉公平?读书,读书,老夫读了大半辈子书了,谨遵圣人之言!又能如何?如你说的,能改变多少?”
于谦说完了,眼神更加落寞了,望便朝上也上下,无一同道之人,世人皆看中自己的利益,谁想过百姓的利益?百姓即社稷!
林存德只是默默给于谦倒茶,对于于谦今日对自己说这番话,让自己感觉非常意外,可见,于谦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