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天空中一阵红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忽的又沉寂下去,紫微星逐渐变得黯淡无光,突然又出了一阵璀璨的光芒,夺了满天星光的风采,高悬在夜空中。
钟南山,一个山顶上,原本盘坐着的一个老道士忽的站起来,看着天空中的异象沉思片刻,又开始掐算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噗”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强求,而身体则是变得摇摇欲坠,面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旁边的道童连忙过来扶住老道士,关心的问:“师祖,你怎么了?”
那个老道士摇了摇头,挣扎着又盘坐下来,自言自语道:“奇怪,奇怪,究竟生了何事?我回道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天象,究竟是吉是凶?”
正游历到邺都得另外一个老道士,也注意到天空中的异象,同样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这天象意味着什么?要是纯阳子道兄在就好了。”随即来到一个府门前,看着天上的红光变成了龙气落入府内,将刚好路过的老道士吓了一跳,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府门上面的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牙内指挥使郭府”几个字样,遂上前敲门。
相国寺,一个老和尚抬头望着天,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然后开始闭目念经。
“我没死?嗯?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怎么受伤了?”一阵呻吟声从废墟中传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挣扎着坐了起来,疑惑的看看周围,可被身上的伤口撕扯的冷汗直流,胳膊一软,就又躺了下去。
这时,一阵眩晕感传来,脑海中一个人的所有记忆全部浮现,这是一个少年从小到大的记忆,非常单调,只有学习和练武,以及最后的厮杀。
“我穿越了?这里是后汉的都城汴京,也就是开封城,我父亲是郭荣,后周世宗。”躺在地上的少年苦笑了一下。
李青云穿越了,穿越到一具尸体上面,这具尸体名字叫郭宗宜,是郭荣的长子,原本历史上死了的人。
“乾佑三年?郭荣家里被灭门?”李青云不断回想着,过了好一会,才将事情理顺。
这年,郭威担任邺都留守、枢密使、天雄军节度使,一时间,无人出其右者,而同时,郭荣也被任命为天雄牙内指挥使,兼领贵州刺史、检校右仆射,跟着郭威到了邺都。
同样也在这年,就是昨天,皇上刘承佑因为忌惮郭威,所以想要杀死他以绝后患,同时屠杀了郭威与郭荣的全家。
“自己不能死,我要逃出去。”带着一股信念,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的场景,原先府邸,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挂着破烂的甲胄,此时已经没了一条袖子,腰间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痕,直接劈开了甲胄,将肚子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此时正在留着血。
脱掉甲胄,检查了一下身体,最致命的一道伤口就是腹部被横着劈开了一个口子,刚才因为挣扎着起身,所以现在伤口又崩开了,失血过多导致现在他面色苍白,全身无力,但是保命要紧。
此时天还没亮,四处看了看,现不远处,是一个死去的少女,这是一直照顾自己的丫鬟,可惜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战战兢兢的来到她身边,忍着恶心,将其身上的外衣取下,随便折叠了一番,围在腰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郭宗宜踉踉跄跄的在将军府的残垣断壁中寻找了一番,入眼的全是死去的侍卫和丫鬟,还有部分官兵,就那么横七竖八的躺着。
来到后院,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两个弟弟,母亲被一刀从腰部斩成两段,上半身后面有一个长长的血迹,一只手臂向前伸着,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弟弟郭諴,只有一岁的他被一把刀从肚子上穿过去,深深的插入地下。
在母亲旁边,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弟弟郭诚,他也才四岁,被人一刀砍掉了脑袋,脑袋远远地滚到很远的地方。
看到这个场景,郭宗宜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眼中眼泪直流。步履蹒跚的将弟弟郭诚的脑袋捡回来,安放在身体上,然后又将母亲的下半身拖过来,合并在一起。
他没对这些躯体进行掩埋,他没有力气了,也不安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逃命。
悄悄后门出来,郭宗宜此时才感觉非常恶心,想要吐,但是吐了半天,只吐出来一些酸水,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血丝。强忍恶心,立马远离了这里。只是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宫,心中想到:“可恶的刘承佑,你等着,你不得好死。”
郭荣的府邸,位于汴京东城,与皇宫不是很远,所以这里很危险,必须要尽快离开此地。
从后门出来,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子,现在没有什么人,郭宗宜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一截,现在墙角有一个乞丐,此时已经身体冰凉,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忍着恶心,将他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现在唯有伪装成乞丐,才能逃出城去。
郭宗宜装成一个乞丐的模样,拄着一根木棍,一路躲躲藏藏,艰难的向着城门口走去。
走到距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天就亮了,由于昨晚刚经历了一场兵灾,街面上到处是官兵在巡逻。为了安全,很多乞丐还有百姓,都趁着这个时机想要逃出城去,这就给了郭宗宜一个机会,他混在一群乞丐中间,向着城门口方向走去。
门口排查的很严,哪怕是乞丐,也要一个个检查,郭宗宜很害怕被认出来,于是连忙又在脸上抹了一层泥巴。
终于轮到郭宗宜了,一个小兵粗暴的拉过他,将原本的伤口又牵动了,嘴里不由的出一声痛哼,继而又息声,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头被那个小兵撩起,查看了一番,就将他又一把推开,将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旁边一个乞丐拉住。
来到城外,又沿着大路向前走了一段路程,柴宜回头看了远处的汴京城一眼,然后认准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他心中却没有那么平静,“现在阿耶和阿翁应该快得到消息了吧,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刘承佑,你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