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日盼夜盼的复习资料,寇越如获至宝,那模样瞧着像是把自己能上榜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些资料上了,伸手去摸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的大糙手会模糊了上面的文字。
阮信一边嫌弃地说着寇越“出息”一边抢过一把文稿看。
寇越咬牙切齿,说我“出息”你倒是别看啊!
像是要跟阮信比赛似的,寇越越看越专注,两人一时竟然把谢恒给忘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还是阮信先反应过来,拍了寇越的脑袋一把,“谢兄还在这呢!别这时候装用功!”
寇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阮信:“你才装用功!”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看向谢恒,“对不住,我这一看书就容易废寝忘食。”
谢恒:……寇越的沙雕气质永远都这么出众。
“对了,”阮信突然说道,“最近你家要是不消停,就来这,咱们一起学习。”
谢恒:“没有啊,我在家挺好。”
阮信:“可你家不是……”
家里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就算是好友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谢恒微笑:“说实在的家里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顾好自己,好好温书准备春闱,别再给家里添麻烦就成。我那院子也比较偏僻,有什么动静也都难传到我那去,所以平日也受不到什么影响,你们就不用替我担心了。”
寇越本来也很同意阮信邀请谢恒一起学习,但他也不是矫情的人,谢恒都这么说了他肯定不会再强硬要求,而且他是真觉得谢恒就是有那个本事,只要他不相关心的事就打扰不到他,他们这些学渣也就不用在这里教谢恒这个学霸该怎么做。
说起来“学渣”、“学霸”这样的词还是跟谢恒学的,寇越觉得特别贴切。
送走了谢恒,阮信却一直沉默着。
谢恒说谢家的事跟他没关系,但真的没关系吗?他不觉得。
旁人是越接触就越了解,但跟谢恒却是越接触越看不透这个人。
谢恒对谢家无感,这点阮信能肯定,而且以谢恒那比自己还惨的境况,换做谁也都不会比谢恒看得更看开,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谢恒已经十分豁达。但阮信就是觉得谢恒没有对谢家出手,不是因为看得开,而是压根就没有把谢家人放在眼中,再说他就真的没对谢家人出过手吗?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谢元霞的事,阮信就是有种诡异的直觉这件事跟谢恒有关。
但谢恒在这件事中还真没什么存在感,唯一有他在场的情况便是灶祭那晚。但当时他和寇越他们也都在,并未现谢恒有什么异常举动,在那之后谢恒更是看似置身事外,什么都没搀和。
但谢恒越是撇得这样干净,阮信就越觉得不对。
他知道自己的怀疑很没有理由,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不过就算他的怀疑是真的,阮信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好友有城府,有自保的能力,总比是个软柿子任人捏的强。而且阮信也相信谢恒的人品,即便谢恒对谁出手,那也是对方有错在先。
寇越看阮信盯着门口思维放空的模样,手肘戳了两下,“看什么呢?谢兄人早就没影了你还看?怎么的?我没谢兄好看啊?看我影响你温书啊?”
阮信:……这个二货!
转眼间到了春闱会试。
这一场考试谢家三位少爷都要参加,上到老夫人下到杂役就没有不重视这件事的。
若是换做以前,谢恒大概还是没什么存在感,但作为目前乡试成绩中三人里面最靠前的,谢老夫人自然在谢恒身上寄予不少希望。当然她最希望考好的还是长孙谢斌,只要斌儿能上榜,最好是能上二甲头几名,她就完全知足了,到时候谢恒和谢宏考成什么样她都能接受。
临出门前谢老夫人还特意把三人叫到跟前好一番叮嘱。
谢斌和谢恒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只有谢宏看起来满心浮躁。
之前过年期间谢宏四处走动搞好各方关系,但所有的努力都因为谢元霞的事而白费了,钱都白白花出去了不说,时间精力也都付了出去,他根本就没花多少时间温书。
原本觉得自己本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稍微看点书,等到考试的时候只要榜上有名就行,甚至根本不用多好的名次,反正到时候有自己走动的关系在,还有已经嫁入王府的谢元霞的这层关系,总能谋到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