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恒参赛的那把吉他也未能幸免,被砸个稀烂。
从那之后,梁翊恒每当想到要站在舞台表演吉他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天的景象,眼前都是断掉的脚踝和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
吃过饭,梁翊恒默默地回到了卧室里,一个人在电脑前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呆。
齐晓晓在厨房帮范琳整理餐桌和餐具。
“阿姨,梁翊恒到底为什么不再弹吉他了?”齐晓晓一边把桌子上的残渣扫进垃圾桶,一边扭头看向范琳。
“他吧,小时候参加表演的时候,生了一次事故,从那之后就不敢上舞台了。”范琳把三个人吃过饭的碗一个一个地清洗干净,放进橱柜里。
梁翊恒听着厨房里两个人的话,抬头看了看床头上挂着的那把木吉他,神情落寞。
他走到吉他的下面,伸手把吉他摘下来,抱着它坐回了电脑椅上,轻轻抚摸着它。
“这么喜欢,就继续弹下去啊。”齐晓晓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
梁翊恒转过头,看向正在门边看着他的齐晓晓,似乎在想什么。
“你陪我?”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
齐晓晓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说的愣住了。
他弹吉他,跟要她陪着之间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梁翊恒看了她一会儿,朝他招招手。
齐晓晓迈步走了进去,坐在他旁边的那把椅子上。
自从她住在这里,梁翊恒都会在他的电脑桌旁边放着一把椅子。
她静静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现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梁翊恒的眼神清澈,泛着星辰大海一般的光辉,深邃的眼底是一览无余的热切。
齐晓晓地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句有歧义的话。
她想了一会儿道:“你上台表演的时候,我又不能站在你旁边,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
梁翊恒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唱歌啊,上次你唱的《那些花儿》就很好听,你要是有其他更擅长的曲目,我也可以练习一下。”
齐晓晓看着他,满脸拒绝:“你还是杀了我更容易点儿。”
范琳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俩:“一个不敢上台弹琴,一个不敢上台唱歌,你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同气相投。”
她的语气中虽然有些揶揄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鼓励。
梁翊恒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母亲大人,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紧接着他灵巧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了起来,一串清越的琴音流淌而出,泛着少年人特有的温柔情怀。
是许巍的《像风一样自由》。
歌曲的谱子是他在网上偶尔看到的,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就拿来练习一会儿。
范琳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带上了门,微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虽然是他的妈妈,有些事也是无能为力的,不如让他们两个互相治愈彼此吧。
齐晓晓静静地听着,整个人似乎陷入了音乐的旋律中,在随风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