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哭了脸会被风吹皴了的。”梁翊恒忍住疼,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帮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你疼不疼,你再忍一会儿,12o马上就来!”齐晓晓的眼泪依然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不疼,嘶……真的不疼……”梁翊恒断断续续地回答,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吹散在冬日的寒风中。
齐晓晓赶忙按下他正往上抬的胳膊,帮他扶着已经断了的那只胳膊,声音颤抖着:“都怪我,我不应该刺激方玉,让你替我受罪。”
贾斯把方玉交到保安手里,快步走到梁翊恒身边,蹲下来蹙眉看向齐晓晓:“这是怎么回事?”
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握着一根木棒正在往梁翊恒身上抡。
他想不通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直到她被他们拦着朝齐晓晓喊叫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件事因她而起。
“她是我婶婶,元旦的时候我回去处理拆迁的事,跟他们没谈拢,我把她出轨的事告诉我叔叔了,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报复我,我以为她会等我回家才来找我……”
齐晓晓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头看梁翊恒,他闭着眼,似乎在强忍着疼痛,紧锁的眉头,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听到齐晓晓说她以为方玉会回家才去找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她:“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之前讨论寒假计划的时候,齐晓晓还说做完家教要回家,怎么明知道会生这些事,还要回去?是不是傻?
“我……”齐晓晓词穷。
她之所以没告诉梁翊恒,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而且,这本来就是她的家事,就算会被报复,她也只能硬刚,却没想到怀恨在心的方玉居然直接找到学校来了,还把梁翊恒打成了这个样子。
“你什么,你是不是打算被她打成我这个样子,然后再告诉我?”梁翊恒躺在她的怀里,脸色非常难看,连语气都是硬邦邦的,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都是对她瞒着自己的不满。
齐晓晓低下头没说话,心底的内疚无以复加,她不想让他担心,可他还是因为她而受了伤。
梁翊恒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于是语气软了下来,伸出还能动的那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你过年就不要回去了,在莱锡陪我住院吧!”
“啊?”齐晓晓一愣。
家里拆迁的事还没处理完。
转而一想,才意识到自己被吓蒙了,都忘了梁翊恒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所以她得留下照顾他。
一切因她而起,她必须得给梁家道歉。
她点头同意,决定先帮他把伤养好,房子的事以后再处理也来得及。
很快,呼啸而来的12o带着他们到了人民医院,齐晓晓拿出奶奶留给她的存折付了住院费。
11o带着方玉去了警察局,不久就有警察来到医院里录口供,齐晓晓一看,居然是上次审讯吴广志的那两个警察。
梁翊恒这时已经包扎好了,好在只有胳膊一处骨折,后背上只是有些破皮和红肿。
他的胳膊上打着夹板,上身被缠满了绷带,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刚出土的木乃伊。
警察来的时候,齐晓晓正在病床边给梁翊恒削苹果,还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小叉子一块一块地喂到他嘴里。
梁翊恒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去接叉子,想自己吃,但是被齐晓晓拒绝了。
如果梁翊恒不让她做这些,她的心里会一直不安生的。
梁翊恒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只好同意了她的投喂。
见警察走了进来,齐晓晓赶紧站起来给他们让座:“张警官,刘警官。”‘
“这次是怎么回事?”张警官一看都认识,也没多说什么,问了些基本的问题,就开始记录这次打架的经过。
齐晓晓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两位警察要赶回局里做比对和调查,就离开了。
警察走后,范琳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直接来到了季长星的病房。
齐晓晓猜测出事的时候,她应该是忙的脱不开身,所以梁翊恒包扎结束她才抽出时间过来看看。
齐晓晓看着范琳口罩后面有些疲态的脸,内疚涌了上来,梁翊恒是因为她才成了这样的,她心里非常不安宁。
她站在范琳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充满歉意地向范琳道歉:“范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梁翊恒才成这样的。”
上次因为她,梁翊恒被吴广志打得鼻青脸肿,还进了警局。
这次,不仅手臂骨折,连后背都留下了一道又红又肿哦伤。
范琳本想问问到底生了什么,儿子变成了这样她很心疼。
但齐晓晓还没等她说什么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齐晓晓的生活很艰难她是知道的,现在又主动拿出身上仅有的那些钱付了住院费,一时间她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妈,不怨晓晓,换成任何其他人,我也是会去挡的!”梁翊恒单手扶着病房的门框,有些吃力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你这一身伤,还往外跑,快点回床上躺着去!”范琳快步走过去,扶着他往里走,心疼地责备着。
齐晓晓也快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陪在一边,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
范琳扶着儿子躺回床上,看着身上缠满绷带的梁翊恒和站在旁边的齐晓晓,她跟他也就做了两年同学,以前没受过什么伤害的儿子就已经受了两次伤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还不知道还会怎么样。
她本想跟齐晓晓说能不能先跟梁翊恒保持距离的,但看到他顶着一身伤站在门口维护着她的样子,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范琳站在齐晓晓对面,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最后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嘱咐梁翊恒“你可不能再做这么莽撞的事了,现在就一身伤,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