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手指,那些侍卫便心领神会。
许是存心要让江念遥看到,长长的木板只对着陈平的一条腿重重的砸了下去。
分明疼极了他,却咬着牙关一语不。
力气用的大了,咬坏了舌尖,一点点血从他的唇角缓缓落了下来,在地上溅起一朵血花。
在这样的大力之下,陈平的腿很快便断了。
他额头汗涔涔的,终究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惨白着脸,昏了过去。
江念遥一开始还摇头,可是却一点点的变得木然,她不再挣扎,眼底却有着点点决绝。
“要杀要剐,但平陛下处置,奴婢有错。”
“错不应该留在皇宫之中,错不该轻信于陛下。”
“如今反害了身边的人,一切苦果都该是奴婢承受的。”
说话间,江念遥的眼角便滚落一滴清泪。
她已然忽略了自己掌心的疼痛,而紧紧的将手握成了拳。
只有疼痛才能提醒着她,她是在活着的。
那一滴泪,仿佛滴到了霍凌聿的心头,他身躯一震,神色却愈疯狂。
“朕不会让你离开皇宫的,你既然选择了留下,那生是这皇宫的人,死也该是这皇宫的魂,全德胜!”
听到吩咐的全得胜表情复杂的跪在了霍凌聿的跟前。
“传朕的旨意,江念遥欺君罔上,罪该万死,然,朕顾念她这些年的伺候,禁足于宫中。”
“陛下不如直接将奴婢杀了,留下你想要的魂。”
江念遥听着他这假惺惺的旨意,只是冷淡的反驳着。
全德胜连忙拉了她一把,制止住江念遥要再说下去的话,亲自押送,将她送回去。
“祖宗唉,您就别再刺激陛下了,宫中那么些人,陛下对您已经是极好的了。”
“看在你我好歹一同当差了那么久的份上等陛下的脾气缓和些,我自会帮你劝他两句的。”
“咱们这些困在皇城之中的人,生杀予夺的权力都在陛下身上,何必犯这个糊涂呢?”
他也是一番真心相劝,可江念遥却冷笑一声,闷闷的坐在了桌前。
全德胜见江念遥如此,暗自叹息一声,只能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开。
“你们几个瞧的仔细一点,把屋里能够伤她的东西都收起来。”
他还对着几个宫女吩咐着。
俨然是害怕江念遥一时想不开的,去自杀。
江念遥将窗户打开,只看到有几个人正在门口守着。
“姑姑,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婉儿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又送了一些糕点。
许是全德胜已经提前吩咐过了,送过来的这些盘子全都是木质的,被打磨的光滑无比。
“好。”江念遥收下了糕点转身进去。
她瞧着自己这过分简陋的宫殿,心里却没有来的浮出一点冰凉。
这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一个囚笼似的,压的她喘不过气儿来。
仿佛要让她生生耗死在这里,才算是功德圆满。
实在是太闷了。
鸟雀声响起,他们震翅高飞,终究是能够飞离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