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辰原本温柔的面容在这一刻扭曲了起来,他美若秋水的眼眸变得阴沉深邃,如同无底深潭。他伸出手紧紧抓住沐樱雪的手腕,声音冷冽:“你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对吗?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如果不是因为欧阳辰抢走了你,你还会选择他吗?”
沐樱雪的眼眸逐渐泛起冷冽之气,嘴角勾起一抹无温度的微笑:“殿下,也许您误会了。我从未对您有好感。即使没有欧阳辰,我也不会选择您。请松开手,否则我会不客气。”
“哈哈!”欧阳飞仰天大笑,甩开她的手,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美丽却冰冷的脸庞,问道:“如果给你机会,选择了我意味着你生存;选择了欧阳辰意味着你死亡,你会怎么选?”
沐樱雪冷漠道:“依然如之前所说,即使没有欧阳辰,我也不会选择你。”
欧阳飞狞笑着,曾经那文雅温柔的容颜消失不见,变得阴森可怖。他伸出手指指着沐樱雪,冷声道:“那就这样决定吧,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我们再无牵扯。”
说罢,他甩袖而去。
冷心和莫雪鸢赶回来,不安地看着欧阳飞匆匆离去的背影。
冷心问:“四小姐,七殿下好像很愤怒,看来他对您并不友好。”
莫雪鸢也道:“虽然不知道您与他有何纠葛,但看得出,这个七殿下心机深沉,手段极其狠辣。”
沐樱雪松了口气,心情稍稍轻松了些。眼下的情况确实令她感到沉重。
曾经只是家中的争斗,没想到现在却扯出了家族和皇室之间的纷争。
陈国公府是庆历中颇有影响力的家族,与她结下了仇怨;如今又冒出了七皇子欧阳飞,他是庆历朝的皇子,背景强大。看来她未来将要面对更多挑战。
在东边的小院里,大夫人、六姨娘和苏静思坐着喝茶。大夫人放下茶杯,打了服侍的丫头,才开始谈正事。
“倩儿,你觉得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合适?”
六姨娘姚倩咬了咬唇,轻声叹息:“姐姐,这个苏樱雪不好对付,我怕我们会露出破绽,被她看穿。这样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
苏静思轻哼一声,一脸轻蔑,说:“那个死丫头,我们为什么还要理会她?我觉得早点让她死了算了,省得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看着就让人烦心。”
大夫人陈氏瞪了她一眼:“静思,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早就能把她除掉了。但她一直好好的活在我们面前,逢凶化吉。这说明她并不简单,我们要谨慎行事,才能把她置于死地。”
六姨娘姚倩思索片刻,说:“但她会相信我的话吗?”
“她肯定不会相信你的话,所以我们需要施展一出苦肉计,这样她就算不信也得信。”大夫人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唇角微微扬起,显得更加狡猾。
苏静思看着,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她对娘亲曾经的为人有所怀疑。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阴险?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情和行为。
六姨娘姚倩心中升起一抹寒意,但她决定先听听大夫人的计划,再做最终决定。
大夫人招呼大家过来:“你们都过来,我详细告诉你们计划。”
在午餐时,大夫人、苏静思、六姨娘和沐樱雪坐在一桌用餐,沐樱雪觉得食物没问题,安心地吃着。冷心为沐樱雪夹菜,莫雪鸢则时不时地瞟向那几位神情古怪的人,感觉事情可能不妙。
突然,大夫人把碗筷磕在桌上,长叹一口气:“这龙云寺的饭菜怎么这么难吃呢?静思,你能吃下吗?”
苏静思也放下碗筷,皱了皱眉:“不吃还能怎么办?难道要饿着自己吗?”
六姨娘则悠闲地继续吃着,似乎很满意这样的饭菜。但在大夫人和苏静思眼中,她的表现显得突兀和做作。
大夫人冷眼看着六姨娘,说:“六姨娘,看来你胃口不错啊?”
“是啊,我很喜欢这些清淡的菜,而且我有了身孕,就算不想吃,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挨饿。尤其如果是个男孩,老爷知道我这样对待他,肯定会心疼的。”六姨娘柔声说道。
大夫人听到她提到怀孕,自己却不能怀孕,神情变得阴郁,一拍桌子,将一盘菜摔到地上,食物溅得满地。
她怒道:“姚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说,我不能生孩子,你可以靠着孩子高人一等,将来可以踩在我的头上了?”
苏静思急忙劝解:“娘亲,您为什么生气呢?”
六姨娘放下碗筷,美目含泪,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委屈地说:“大夫人,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故意想气你的。”
“谁知道你是真心的,还是无意的,眼下也只有我这个大夫人是丞相府里,有名无实之人,就连靖枫也被害死了,我成了无子的一家之母,让旁人看到了都笑话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了?你刚才故意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明显是冲着我来的,难道不是吗?告诉你,我很讨厌你在老爷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样,想恃宠而骄是吗?你的孩子生不生的出还是一回事呢,别以为有了身孕就了不得了,我劝你最好收敛一些,最好别得罪了丞相府中的任何一个人。”
六姨娘双眸像是断了珠子的线一般,哗啦啦的流了满面,看得让人揪心。她挺着肚子,从椅凳上走出,双腿颤抖着,就要跪倒在地。
“大夫人,我这样求您消消气,还不行吗?”
沐樱雪终于不愿意再看这场戏演下去了。她传递给身旁的莫雪鸢一个眼神,莫雪鸢迅站起身,快步走到六姨娘身边,扶起她即将跪下的身子。
沐樱雪缓缓放下碗筷,说:“母亲,只是因为这桌饭菜不好,就小题大做起来。若是让龙云寺的住持知道,在别院的女眷贵宾们中提起此事,您认为他们会如何看待您,以及丞相府的每一位人呢?”
实际上,她并不是想管这件事,而是因为他们吵吵闹闹,如果被外人听到,一定会传出去说丞相府的人太过挑剔,很难伺候,败坏了丞相府的名声。
大夫人听后面色冰冷,瞪了沐樱雪一眼:“你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让我解除对六姨娘心中的怒气吗?这些时日,我在丞相府里已经够忍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