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跟你想的——并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们都以为那株梅花他看过,其实——他看过的那季梅花,早就凋零了,如今的梅花,只能用来怀念……”
怀念么?
沈三娘淡淡地想着:
——爱,难道是怀念?
月影、寒梅、暖雪。
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扬脸望着月亮,各有各的心事。
远远传来谁家老妪的声音。
“小儿郎,回家吃饭喽!”
又是这个声音,那么奇怪的,在一个子夜飘荡着。
……
还是那个窗口,还是那个男人,只是夕阳已下,换上了一副星空。
那个男人似乎一直没有动,就像开辟天地之初,就已在那里一样。
他若动起来,就会有人死,或许是他死,或许是别人死!
狼夫狈妇是什么样的人?
狼是丈夫。
狈是妻子。
狼是一只老狼,没有胳膊。狈是一只母狼,没有腿,他们用一条坚韧的绳索,把彼此绑在一起。
——不离不弃。
他们在星光下出现了,一个老叟,背着一个老妪。
老叟满脸慈祥,破旧的棉袄,脏兮兮的花白胡子。
老妪门牙掉了,手里摇着支拨浪鼓,满脸憨态。
“小儿郎,回家吃饭喽!”
老妪口中呼唤着,似乎喊着贪玩的孙子。
但这里没有他孙子,这里是神刀堂,有的是白天勇、马空群、公孙断、龙小云。
龙小云和公孙断都挨了老妪的拨浪鼓,一个嘴角上挂着血,一个还在那里喘不动气。
白天勇和马空群却没有动手,他们一个在观望,想在关键时出致命一击。一个却在颤抖,因为直到现在,还没有现他们身上的破绽。
他们也曾是百晓生当年做《兵器谱》——最纠结的人物。
两人都可以排进前十,却偏偏都是残疾。可他们连在一起,又是一个完整的人。
那老叟一直没有出招,仅是老妪的拨浪鼓,对付公孙断和龙小云就已经大材小用了。谁都不晓得如果他出招,会生什么!
但他还是有幸看到了!
因为白天勇出招了,那是白家神刀,没有人敢小觑的白家神刀!
白天勇的刀真的是快,一刀便斩断了老妪手中的拨浪鼓,迫得那老叟不得不出招。他踢出一脚,正中白天勇的下巴,白天勇仰面便倒。
——好机会!
马空群怒目暴睁,扬起两只拳头,就在拨浪鼓与白天勇仍滞留在半空,老叟的腿还没来得及收回时出招了。
直击老叟下阴,“铛——”一声。
他拳上带着的指虎竟激起一串火星,就在马空群愣住的片刻,老叟已飞膝将他的下巴撞碎。
白天勇、马空群、拨浪鼓一同跌落在地上。
老妪脸上不由浮现出少女的娇羞,用那掉了门牙的嘴亲了老叟一口,“你们羡慕我男人吧?你都不知我们平时有多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