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章
如果把这一晚在酒店套房的故事单纯甩锅给酒后乱性,那未免太过草率,因为这两人虽然算不得完全清醒,可也没到糊涂断片的程度,甚至还先后去冲了个澡。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清楚地刻在彼此脑海里,事后能回顾起每一颗喜糖入口的顺序。
只是当下,情绪酵膨胀,思考的脑神经断路,欲念的荷尔蒙满溢。
即使在这样旖旎的时刻,陈长风依旧不忘丢人现眼的品质,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特大号的保险套到房间,并谴责了为什么房间只准备了中号的尺码。
前台大哥亲切地向他科普了国内套子的四个尺寸分别是大号、中号、小号和特小号,中号是标准装。
陈长风丝毫不为自己的贫瘠安全知识感到羞恼,“那给我送盒最大号的。”
“最”字咬得字正腔圆。
程诺笑得在床上打滚,她今天确实被酒精俘虏了,看他格外顺眼,任何一个放在平时要被她开嘲讽的点,眼下都成了逗笑她的乐子。
陈长风其实现在整个人挺割裂的,他的喜欢让他小心翼翼到快要生出自卑,可他的冲动让他蛮横无理想去大胆试探。
而程诺无底线的包容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长风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从前程诺上学被同学起外号的事,他忽然觉得那些人嘴是真的贱,但眼也真挺毒。
他不敢错过程诺的每一个表情,生怕自己表现得丢了人,在谁面前丢人都可以,在程诺面前不行,哪怕其实丢人次数最多的就是在程诺面前,可他依旧矛盾地有着倔强的自尊。
起码今天不行。
不对,今天不能不行。
他闭上眼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同卷进黑暗,舌头探她那张总能骂得他说不出话来的嘴,用力咬她唇,又不敢太用力怕咬破了。
程诺有些晕眩,又感到惬意,好像和陈长风在一起不管生什么都不意外,毕竟绝大多数时候,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意外。
“浪花……”陈长风叫她,“你睡着了吗?”
程诺依旧闭着眼睛,像在准备入眠。
她“嗯”了一声,一只手掌扣在他的后颈上,五指隐没在他的丝里,有一搭无一搭地用指肚摸着他的头皮,舒爽地让他脊柱麻。
陈长风还在挣扎着要做个好人,起码不是在这种状况下和她搞到一起。她真好,就这么抱着面团一摊的她睡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夜深了,程诺真得有些困了,她半睁着眼睛,扭头看身后的他,看到他小腹紧致的肌肉,那是他时常在家里都忍不住只穿背心要秀一把的麻将块块。
程诺的手指按着眼睛揉揉,语调是他熟悉的调侃,“怎么了,你的‘最大号’今天状态不好吗?”
好,好得很,怎么会不好,给它贴个号签它现在就敢去跑马拉松。
可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拿被子把程诺包起来,然后从外面抱着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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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爱吃蛋挞卷一样的程诺,说了句,“困了睡吧。”
程诺心里有几分诧异和不解,但是这样被厚重的被子压着,真得好催眠,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就睡着了,有一分钟吗?
睡前想的是,看来陈长风并没有很想睡她。
可半夜三更,睡不安稳的时候还是沉默着低声做了。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冷清,床头只开一盏壁灯,边角窝得严实的被子里一丝热气都没外露,全化成湿答答的汗,黏在相拥的两人额前头丝。
再睡再醒,便是日上三竿。
程诺围着被子坐在床头回忆昨晚的一切,沙上的喜糖盒,茶几上的红喜字,都荒唐地让这房间看起来像是房。
最令她无语的是,陈长风不在,不知是不是去公司了。
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了一个满腹怨气的程诺。
她在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是昨天穿来的长裙和大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这间屋子。
她套上衣服便走了,说不清心里的感觉,莫名其妙的烦躁。
而那个被她误以为偷偷溜了的陈长风,端着两盒酒店自助餐回到房间,却见人去楼空的时候,心里更加郁闷。
他不过是离开了半小时,她就抓准机会“逃”走了,是不想面对他,不知道怎么相处了吗?……
他不过是离开了半小时,她就抓准机会“逃”走了,是不想面对他,不知道怎么相处了吗?
陈长风心塞,把饭盒扔到桌子上,背倚着沙脚踩着桌沿生闷气。
手机对话框上,“你去哪儿了”几个字迟迟没出去,他想起的是昨晚她挑衅的语气。
他当然不至于傻到以为她是用这种事情来跟他互怼,尽管黎明时分他们确实在一些行为上互怼得很激烈……但言归正传,他觉得她并不是因为爱他才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