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大夫的药有用。”陈寄北把炕桌擦干净搬下去,突然又问:“你是不是不虚了?”
夏芍翻着阳历牌,也没注意听他说什么,更没注意他的眼神,“应该是不虚了。”
刚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去陈寄北新做给自己的小箱子里找出户口本,又翻了翻万年历。然后对照万年历,把阳历牌翻到下个月月初,将其中一页折了起来。
“那天有事?”陈寄北准备帮她把阳历牌挂回去,看到了问。
夏芍扣笔盖的动作一顿,诧异望他,“你不知道?”
难道他该知道?
陈寄北微微沉眉,想了想,“你跟何婶儿约了那天去看人?”
夏芍在给何云英和孙清的侄子牵红线,这个他是知道的。
可也不对,距离她折起那个日子还有七八天,要看人,应该不会拖那么长时间。而且上次她陪着孙清去看人,也没特地在阳历牌上圈出来,难道是她爸……
陈寄北眼神动了动,没说话,甚
至把夏芍搂在怀里抱了下。
这个拥抱有点安慰的味道,夏芍仔细看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你还真不知道?”
也是,他九岁他妈妈就过世了,他爸很快续娶,估计这么多年都没人给他过过生日。而且从他的描述来看,他妈妈对他也淡淡的,九岁前过没过过都不好说。
一个不被期待的日子,一个所有人都不在意的日子,他又怎么会记在心里。
夏芍反搂住男人,在他头上摸了摸,“没事,我帮你记着就行。”
这个摸头的动作,比刚刚那个拥抱安慰意味更浓。
陈寄北敏锐地感觉到了,没有躲,反而把夏芍的手拉下来亲了下,眼神黑黝黝望着夏芍。
夏芍突然就想起来昨晚上自己礼尚往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黑暗中一双眸子像是要吞噬一切,最后弄得自己不得不腾出一只手,盖上了他的眼睛。
可眼睛遮住了,却遮不住他唇间溢出的闷哼。
到了激动处,男人甚至反客为主,握住了她的手……
反正夏芍挺庆幸他昨天晚上踩刹车了,别问,问就是太凶,打怵。
此刻见男人又用这种眼神看她,夏芍果断抽手,“看姐姐也没用,姐姐负伤了,需要修养。”
陈寄北神色一顿,这次看向了她的手,眼神变深。
这反应,好像他刚刚什么都没想,就她想得多,就她满脑子色色。
夏芍推了推男人的脸,“行了,去刷碗。”
好像是从那次接吻过后,或许是更早,从天开始变凉之后,碗就都是陈寄北在洗了。夏芍习惯了,陈寄北也习惯了,闻言敛住眸,一言不发去了厨房。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系着个花布围裙,衣袖半卷,侧脸轮廓深刻而认真。
夏芍站在门边看了会儿,又望向了门边墙上的阳历牌。
还有七八天时间,既然他不记得,那她也不提,给他个惊喜好了。
第二天夏芍刚下班,何婶儿已经等在单位门外了,“二立说那小伙子你见过,长得怎么样?”
“长得就是个一般人吧。”夏芍如实说,“没有特别一表人才,不过挺耐看的,看着也精神。他表姑跟我住对门,我见过一次,个子快赶上我们家寄北了。”
“快赶上你家寄北了,那的确不矮。”
陈寄北本来就有一米八多,最近又长了点,看着快比何二立高出一个头了。何二立先天不足,后天吃得又不是特别好,二十二岁的人了,身高还不到一米七。
何婶儿说着叹了口气,“要像你们家寄北长那么好,我们也不敢要。云英你也知道,丑那绝对不丑,可要说多漂亮,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是啥大美人。”
何云英属于中等略偏上,看着顺眼但绝对不惊艳的类型。
而且这姑娘比较内向,话又少,就感觉不那么起眼。
夏芍笑着安慰何婶儿,“快别这么说,咱云英哪里不好?能干,会过日子
,还有正式工作。”
“比起她那个不省心的哥是强了不少。”何婶儿说,“你看我愁是愁,好歹敢给她找,换成二立,找我都不敢找。二立自己都跟没长大似的,班也不好好上,哪家姑娘愿意跟他?就算找一个结了婚,这婚后过不好,也够呛能消停,还不如再等两年。”
何家这还是想得开,别说六十年代了,夏芍前世那会儿还有人对给儿子娶媳妇抱孙子有种诡异的执着。
儿子还没有稳定工作呢,就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儿。然后花了一大笔钱把儿媳妇娶回家,生了孙子,老两口连儿媳妇跟孙子一起养,也不知道图什么。
两人到达家具厂,在外面聊了能有十来分钟吧,家具厂开始有人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