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实在是弱小得有些可怜。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像这般脆弱到随便一折便会碎掉的人,本不该被人施予怜悯。
可是玄霖从来不知自己对弱小者的怜悯能达到现在这种限度——他说的救她,也不过是保证她不死罢了,可现在自己为何就这般将人带回来放在了榻上。
但这对于活了万年的大妖来说,这实在不是值得浪费时间去思考的问题。
因为这万年的时间长河,给予他唯一的东西,便是力量和强大。
他不惯于施舍怜悯,可他有的是力量施舍怜悯,这二者并不冲突。
他将怜悯予她,和他能随时都能杀了她一般,都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是吗。
玄霖抬手,蓝色的灵力从心口流入茯月的身体。
昏睡中的茯月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封印了我又如何?
——千年,万年之后,我必将重新降临人间!
——到时候,没人能阻止得了本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谁?
谁在说话?
茯月猛然睁开眼,险些被光亮刺得快流下眼泪。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才勉强适应了和方才黑暗混沌的梦境中截然不同的亮度。
她正躺在在一张十分奢华的榻上。
榻之大,简直能再睡下十个她!
而且,眼下这个房间的装潢也是肉眼可见的贵气,且是十分低调有内涵的贵气,和玄黑色织金床帐外的一身黑金色的玄霖十分相配。
什么?玄霖?
茯月意识到这一点,几乎立即从榻上弹了起来。
方才玄霖用她作诱饵扔进那团魔云中让她痛得快死掉的事情立马浮上脑海,茯月看他的眼神十分戒备,也不想再喊什么尊称,语气凉凉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玄霖双手环抱胸前,冷声道:“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儿。”
玄霖的家那不就是重渊宫吗?
可这里那里像重渊宫了?
重渊宫明明是到处都黑得不行交不起电费的样子好吗?
这里简直亮得可怕。
一排又一排的各种发光发亮的珠子不要钱一般排列过去,整个寝殿华光璀璨如日之初升。
合着全重渊宫,老板只给自己交电费是吧?
茯月一脸古怪地对玄霖道:“原来在幽潭你问我要夜光珠是真的自己想要,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用途呢。”
自己想要还不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