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巴鲁和格桑皆是人高马大,怕蒙不倒二人,司露特意下了猛药,估摸着两人一天一夜都醒不过来,这样就足够她逃到临近的村落了。
重获自由,她满心欢喜。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哪是这两个粗俗胡人斗得过的。
阴阳壶和蒙汗药,就够将他们对付了。
匆匆出了酒楼,司露步履不停,直奔胡麻巷子。
巷子里,之前与她约定好的那个马商,果然已经牵着马在等候了。
除此以外,他手里还有个沉甸甸的包裹,里面都是司露要求采买的东西。
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所买的东西,都是出远门要用的。
但这些不是他要管的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司露清点好包裹中的物品,确认无缺后,按照约定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定银两给他。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男人得了银钱,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司露出门都是挽着面纱,他虽看不清她的真容,却只觉这女人气质出尘,风姿气韵恍若天上仙人。
待那马商走后。
司露寻了一处成衣铺,匆匆买了一身男装换上、又对着铜镜贴好了络腮胡,全然扮作一个男子。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收拾好行囊,走出铺子。
马儿L正在门口拴着,她背上行囊,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而后扬鞭、策马,朝城门方向疾去。
城南的街道不似城北繁荣,一路上行人、车马不多,得以让司露这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她便沿着主干道来到了城门口。
这回没有封城之事,再加有通关文牒在身上,没费多少周折,便顺利通过了城门这道隘口。
城门外。
水天辽阔,风轻云淡,灿灿的天光普照大地,到处都是明亮的、开阔的。
微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春草芳香,春花肆意地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生长着,连呼吸都是甜的。
这一刻,她终于自由了。
就像关在笼中的飞鸟回到了天空,离群的游鱼寻到了归途。
那是一种,由内心深处生出的畅快和自在,将原本那种压抑、紧绷的状态一扫而空。
就像重获了新生。
这一刻,信念被点燃,希冀的萌芽也开始在心中滋长,一点一点生根发芽,勾画出辉煌灿烂的愿景、蓝图。
望着一望无垠、碧草连天的前路。
司露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她目光闪烁,唇角轻颤,眼眶一片湿潮。
来不及多耽搁,她按照既定的计划。
一夹马腹,朝前路奔驰而去。
*
达尔丹王城下,呼延海莫的军队已经驻扎了十余日,沙地干燥旱热,眼看所带的水源就要用尽,再耗下去,便只能无功折返、打道回府了。
库尔斯根据哨兵所报的情形,估摸着北戎这几日就会退兵,更加高枕无忧、放松戒备起来。
这一日,甚至招了几员将领入王殿,一起饮酒消遣,欣赏歌舞。
王殿中,美人们手持彩绸,翩翩起舞、扭动着袅娜身姿,取悦着高座上的国主和数位将领。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灯华灿灿,光影流转,觥筹交错间,众人喧声笑语,一派热闹祥和的气氛。
“要我说呀,那呼延海莫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简直异想天开,愚不可及。”
“是啊,整那鸟出的神台求雨,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神的儿L子呢。”
“哈哈哈。我看他无计可施,实在拿不出半点法子了,才至如此吧。”
众人爆发出哄笑,一声高过一声。
“报——”
却在此时,突然有哨兵火速赶来传报军情。
他气喘不定,却是清清楚楚说道:
“北、北戎人……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