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准冷笑:“我母亲的命,够他死十次都不足惜。”
颊边一阵疾风扫过来,却是辛衍终于朝他挥起了拳头,却半道上就被贺准稳稳接住,一把搡了出去。
“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子!”辛衍一个趔趄后退,被辛远为抱住身体,却仍伸手指着贺准怒吼:“你把姑姑的死算在我们每个人头上,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任性离家出走,就要让所有人为之买单?”
“任性离家出走?”贺准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时间连震惊都忘了,只觉得荒唐。
“好啊,真好……”他气到极点,失笑摇头,叹口气道:“你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瞒过了,不过也是,这么一桩丑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对你辛丛定光风霁月的一生来说,越不受影响。”
但是可能吗?不可能。
“我母亲辛幼薇,曾经遭受过她亲生哥哥辛丛定的猥亵,长达半年之久。”
一句掷地有声却饱含血泪的话音落下之后,病房内除了医疗器械的滴滴声,顷刻间陷入骇人的死寂。
一众董事面上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而方才还处在狂躁边缘的辛衍,像是被点了穴般僵在那里,环在他身前的两条手臂跟着慢慢放下,辛远为眉心紧蹙,面色凝重。
直到医生的一道厉声呵斥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病人陷入昏迷,必须即刻抢救,都出去,出去!”
第99章千钧一(一更)
日出东方,远处海天一线的尽头被新鲜朝阳烫成亮眼的橘红,一袭巨型云层横亘其中,绚烂仿若凤凰的尾羽。
游艇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航行,船舱内,唐纨和林见山二人已经在一众保镖的监视下相安无事地用过了早餐,准备去往二楼休闲区打时间。
走在楼梯上,唐纨状似不经意地问林见山:“船上时间难捱,扑克牌跟麻将,林律擅长玩什么?”
林见山略一沉吟,回答他:“麻将吧。”
“那人手好像不太够。”
“可以找他们。”林见山回头,目光从跟在身后的保镖们身上扫过,询问:“你们谁会打麻将?”
一时间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却都面上不动声色,也不知是真是假。
唐纨笑了笑,说:“可惜我牌技太差,只能找两个不会玩的欺负欺负了。”言罢手一指,选中了人群中摇头的那两位,“你,还有你,承让了。”
林见山无奈道:“没想到唐助还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唐纨理所当然道:“我无缘无故被你们绑到这里,限制了人身自由,还不能找点乐子出出气了?”
几人前后脚进了布置着麻将桌的包厢,唐纨飞快扫视一圈屋内环境,注意到右前方有一间盥洗室,球形黄铜把手,实木雕花门半掩,应该是可以使用的。
他款步上前,选择了迎着正门且距离盥洗室最近的位置。
林见山随即在他对面落座,将一左一右的上下家位置留给了另外两个。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消磨过去,两名保镖声称不会玩,没几局下来便露出了马脚,唐纨一边摸牌一边漫不经心地揶揄:“二位深藏不露,没想到还是个中高手。”
其中一名保镖早前就已经被唐纨盯上,正是持有可对外联络的通讯工具的那位,他与同伴对视一眼,开口道:“好久没玩,手生得很,怕扰了唐先生雅兴。”
唐纨笑:“玩玩而已,又不赌钱,何必认真。”
林见山接过话,半开玩笑似的:“唐先生手气好,连赢两局,若真是赌钱的话,我们的荷包都要受苦了。”
唐纨道:“那可全靠我这块风水宝地,俗话说开门迎财神,不想赢都不行。”
“是吗?”林见山饶有兴趣:“真这么玄乎的话,我倒也想试试。”
“行啊,”唐纨爽快得很:“下把咱俩换换位置。”
一局终了,他兑现承诺,起身道:“来吧,你坐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