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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知蝉还在大堂跟南二拼酒的时候。
董家老店的年轻掌柜写完了今天的账册,把手里的放回到山上面,轻轻吹干了账本的墨迹。
看着大堂中还在饮酒的二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了一下还在照顾客人的跑堂小二,然后自己提着青衣长衫的下摆,小步走了出去。
他走得随意,就像是正常工作完毕下班了一样。
但是他没有看见,夏知蝉歪过头向着他远去的背影撇了一眼,那一眼颇是意味深长。
青衣长衫的年轻掌柜在黑夜下,披着白色月华向前一步一步走去。他的手里面就差一本三字经,就完全像一个刚刚从私塾里回家的教书先生。
他七拐八绕,最后走到了街边的一处小胡同里面。那个黑暗无光的胡同口有个破衣烂衫蜷缩在墙下的乞丐,脚步摆着一个破了好几个缺口的陶碗。
年轻掌柜停下来脚步,也许是看那个乞丐实在是可怜,忍不住从自己怀里面摸出来荷包,然后拿出来了好几个铜板。
当啷啷。
那是一枚铜板落在空空如也的破陶碗里面所出来的声音。
“多谢老爷,您多福多寿,子孙绵长。”
乞丐被声音所惊醒,他都没有抬头去看一眼,就连忙双手抱拳不停的作揖,嘴里面说着好听的吉祥话。
“一枚,让你有饭吃。”
那年轻掌柜压低了声音,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乞丐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拿起来了碗里面的那枚铜板,他刚刚把铜板放进到怀里面,就听见同样一道当啷啷的声音响起。
“一枚,让你有衣穿。”
年轻掌柜把荷包放回到自己的怀里面,他看着自己对面的乞丐把刚才扔的那枚铜板也捡起来放进怀里面,才又从手掌上拿起来一枚铜板。
当啷啷,第三声响。
“一枚,让你有酒喝。”
收下这第三枚铜板,那乞丐拿起来自己一旁倒在地上的木棍拐杖,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一条腿是瘸的。
乞丐一言不,低着头钻进来一旁漆黑的小胡同里,那掌柜的也紧步跟在了后面。
同时从一旁走过来一个同样褴褛的讨饭乞丐,一屁股坐在了刚才那个乞丐一直坐着的地方。同样是蜷缩起手脚,歪在一旁就睡了过去。
但这个位置很奇怪,因为胡同很窄,几乎是任何人想要进出胡同都要打这个不起眼的乞丐面前走过去。
这是个江湖上常见的“口袋”,为了甄别是否是自己人,所以会留下固定的切口暗语,一般人根本说不上来的。
……
钻进胡同里面,那年轻掌柜跟着乞丐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扇窄小木门前。乞丐轻轻敲了几下,里面马上就有人把门打开来,把年轻掌柜迎了进去。
那乞丐就直接在门前席地一坐,倒在墙角就睡了过去。
在说年轻的掌柜,他跟着别人从暗门下到一座地窖里面。里面只有七八个面色不善的黑衣壮汉,大多数都是站立在两旁,只有一个人是端坐在中间的桌子旁。
端坐在中间的壮汉正拿着桌子上面的酒坛,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看见好像有人来了的样子,才砰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碗。
地窖里面的灯光很暗,只有两三盏油灯戳在墙上的灯架上面。橘黄色的灯光在黑暗的环境里面,只能是勉强的照亮了一小部分地方。……
地窖里面的灯光很暗,只有两三盏油灯戳在墙上的灯架上面。橘黄色的灯光在黑暗的环境里面,只能是勉强的照亮了一小部分地方。
“李狗蛋,你踏马的怎么才来呀!”
那大汉声若洪钟的呵斥道。
周边的几个壮汉更是摩拳擦掌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想这个跑堂的李狗蛋还真是找死,明知道五爷脾气不好,还敢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整整半个时辰。
等着看吧,一会儿只要是五爷一招呼,咱们哥几个就冲上去打李狗蛋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老五,你这大嗓门什么时候能改改呀……”
年轻掌柜从黑暗处走到灯光下,他取下自己髻间的木头簪子,一点点挑动着油灯的灯芯。
屋里的光慢慢明亮起来。
那大汉一见来人是年轻掌柜,连忙站起身来,脸上有些尴尬惭愧的笑了笑,他大蒲扇一样的大手在自己脸上来回噼里啪啦的扇了好几个嘴巴: